“嗯！”姚晃点点头，“陛下想想，欲置姚显于死地的，可不止老贼一人啊！姚显获罪，受益的也不止他一人。”

“有可能是士族，但并无实据啊！况且，若再把士族搅进来，这朝堂会乱成什么样呢？”

“嗯！陛下所虑甚是。臣还有一事不明，这谋逆的证据，姚显他为何不销毁呢？”

“据上官卫青汇报，是在姚显原配夫人的密室中找到的。不知姚显为何要交给她，也不知她为何要留到今日。甚是蹊跷！”

“哼！这倒也不难理解，留着这东西，不是为了保全自己，便是要戕害他人。这种事情，要是去询问，一万个人有一万个理由，再去查实也无甚意义。”

“那皇叔有何建议？”

“臣以为，若他有一颗忠君之心，则宁可信其心；若证据可信可不信，则宁可不信。

陛下发自内心也好，迫于无奈也罢，姚显不能就此倒下。若朝堂因此而大乱，这对陛下、对大秦皆不利。

再者，若陛下想留下姚显，今后需得一如既往信任他，用人不疑啊！如此，他必能感到皇恩的至诚，也定会以死相报。

陛下若不放心，我愿为他作保，我这条老命就陪着他。”

“皇叔为何如此？你怎知姚显对朕绝对忠诚，全无不轨之心？”

“臣不知。人心如此深邃，谁又能探得呢？臣不过是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希望给陛下一个心安罢了！他日后若真有不轨，那臣这条命就算为大秦献祭吧！”

“皇叔大义，朕无以言表，希望姚显不要辜负皇叔。”

“唉！真希望我姚家儿郎不要再出叛逆了！本已是锦衣玉食，还如此贪得无厌，那虚幻无边的权利真那么诱人吗？”

“哼！这龙椅人人都想坐，可真坐上了才知道其中的心酸苦楚，真坐上了才知道什么是有苦难言、自己吞咽。孤家寡人啊！这可不是谁人都能体会到的！”

“这大位，非德者不能居之，能坐到上面，那是天命所归啊！陛下，为长久计，还需在宗族内再培植一、二人，用来制衡姚显也好，作为充实宗族的力量也罢，有新生力量在，宗族才能得活。”

“嗯！皇叔所言甚是。朕还有一个顾虑，如果轻饶了姚显，恐怕士族那边不好交代，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的，陛下是要给士族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太寒心。臣以为，先暂且放姚显回去，观察朝臣们的反应，如果他们揪住此事不放，也只能找一人来顶罪了！”

“何人能为他顶罪？”

“也只有他的夫人了！那些证据不是从她那里搜到的吗？做些文章应该不难。”

“他夫人与此事本无关系，让她去抵罪，多少有些无辜啊！”

“唉！如果不绞尽脑汁去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世间何来这么多纷争？有纷争就要有牺牲，牺牲她一个，换来朝堂安宁，这代价不算大。况且，证据是从她那得来的，她本也脱不了干系，何来无辜？”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来人啊，内侍官何在？”老太监跑进来，姚兴吩咐他把姚显带过来。

一会功夫，姚显跟老太监进殿。此刻，他显得很颓废，嚣张气焰全无，真是虎落平阳，不过欺负他的并非什么小犬，而是天子。

见姚晃在殿中，姚显心中渺茫的一丝希望瞬间灰飞烟灭。他知道皇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那便是要取代他统领宗族，更意味着他必死无疑。

姚显跪倒在地，一语不发，等待兄长发落，他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姚显，皇叔也在此，朕再问你一次，你是否对朕忠诚，对大秦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