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谧用独眼死死盯着拓跋珪看,若把皇帝看穿,岂不是可掌控一切!
他发现当齐王提到用国法给自己治罪时,拓跋珪明显有一怒一喜两个身躯,怒的外显,喜的隐藏。当崔宏说到国法难以给齐王定罪时,拓跋珪隐藏的那个身躯乐得前仰后合,那才是真正的龙颜。
见崔宏要扔火球时,董谧立刻跪倒叩首,喊叫道:“禀陛下!君君臣臣,君为国,国立法度何以治自己之罪呢?对我等臣民而言,陛下是君,齐王也是君,定君之罪,岂不是国将不国?”
拓跋珪一愣,这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鬼鬼祟祟,带着面具。“你是何人?”
“臣是教化大夫董谧啊!陛下!”
“你为何带着面具,你是想如此教化百姓吗?”
“唉!臣这是无奈之举啊!还请陛下容臣详述。”
“哦!难不成还有隐情?速速讲来。”拓跋珪想借此转移众臣的注意力。
“臣遵命!前几日,臣奉命对张蒲一家行刑,可谓万人空巷,如此维护皇权之举,百姓皆拍手称赞。
但臣也有过失,所选的刑罚过于残酷,臣未免有些于心不忍,自责之下,便患了眼疾。
臣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被恩师太白金星所洞见,便招臣回天宫。
他老人家对臣讲,既在凡间,就应忍辱负重,遇明君更应赴汤蹈火,行事纵有不妥,但能为明君利,为江山社稷兴,虽不可为也当需为,无需自责。
师父见我一片赤诚,便送我一件法宝,以保明君万世。”
“这面具便是你师父所赠?”
“非也!他治好了臣的眼疾,并送给臣一只天眼。师父讲,此天眼可洞察世间万物,见常人所不见,可助陛下平定中原,建不世之功。”
“果真?”
“臣不敢欺君!这天眼可查万物之眀命,可睹众生之隐情,可见世人之本心,是陛下治世之法宝。”
董谧在胡诌八扯,他身前的崔宏听得仔细。崔宏此刻跪在董谧前方,听董谧所言,感到滑稽可笑,但碍于在朝堂之上,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嘲骂董谧。
拓跋珪则不然,他兴趣渐浓,忙追问道:“既然是仙人所赐法宝,何不让朕与众卿家开开眼?”
“师父曾再三嘱咐小仙,天宫之物不可轻易视于凡人。然则陛下贵为天子,亦不属凡人,陛下当可得见!”
董谧可谓得寸进尺,见皇帝有兴致听他信口雌黄,便拉着皇帝一起自封为仙人,自此便“小仙”不离口。
前方跪地的崔宏向前欠了欠身,动作不那么明显,估计也无几人能察觉。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带着黄金面具的“仙人”上,并没人在意他这个年过五旬的凡胎肉体。
“崔大人,既然你在心中嘲笑小仙,大可直面,这也算是以诚相待。
你表明上背对着小仙,而真实的你却与小仙面对面,瞪着一双不屑的眼睛看着小仙。唉!崔大人,如此难为自己,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