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威势如山，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荡虏军士兵已齐齐怒瞪着他，目光中蕴含着炽烈的怒火。

"狂妄，你这乡野大夫怎敢如此与大王言语相向？"

"怎敢对大王不敬！"

"......"

施元哲有些茫然地望着那些怒视他的荡虏军士兵，心中满是无奈，他自言自语：“老人家我只是为你们说话啊，这些兵士怎这般不通情理！”

陈言并未动怒，他明白荡虏军的疗伤方式在世人眼中难以接受。老郎中敢当面提出质疑，足以证明这是一位深具责任感的医师。

"老先生此言何出？"

陈言语气平静，身披甲胄，却透露出书卷之气。加上那倾国倾城的面容，让人不禁心生亲近。

看见陈言并无傲慢之意，目光中并无轻视，施元哲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再度开口：

"老朽行医多年，虽不敢言包治百病，但见识颇广，却从未见过贵军这等救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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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军疗伤之法，实乃残忍至极，老朽难以理解。"

"士卒们承受的痛苦，简直堪比酷刑。"

施元哲话语间充满医者的慈悲，而这份悲悯并非做作。

他是大同府最有名的医师，医术高超，常在贫民区免费为穷人诊疗，不仅免诊费，甚至还会倒贴药材。

诊治权贵后，他往往不收取诊费，而是让他们将费用用于开设粥棚，救济贫困百姓，被誉为城中的活神仙。

陈言因此并不介意他的冒犯，因为这是一个真正的医者，值得所有人的敬重。

当初荡虏军进城搜寻医师照顾伤兵，施元哲本不愿前往。

但当他听说荡虏军进城后并未烧杀抢掠，反而设立粥棚救助百姓，他主动请求加入伤兵营照料伤员。

他说，那些兵士若是杀人如麻，死有余辜，他不会救治。但荡虏军的兵士与辽军、金军不同，他们不侵害百姓，反而助人为乐，算是好人。

这样的好人，施元哲不愿见他们丧命！

"老先生果真如此认为？"

陈言看着施元哲，不等回答又道：

"老先生可曾留意，我军伤兵营的伤员极少发生寒热症状，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寒热，即发热，简单讲就是伤口感染。

在战场，感染是受伤士兵的最大威胁。只要伤口不染病菌，大多能挽回生命。

施元哲缓缓点头，老脸上满是严肃认真。

"确实如此，贵军士兵包扎伤口后很少出现寒热，想必贵军伤员的居住环境颇为清洁吧。"

古时虽不知细菌为何物，但凭经验，他们知道伤口在清洁通风处愈合更快。

"确有此因，但我军的急救手段更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