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的课程后，符燊并没有同另外三人一起去吃饭，而是和茯一起在训练场散步，但两人都只是沉默着，任凭冷风从耳旁刮过。

“符燊。”茯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寂静。

“怎么了，师傅？”

“‘谢尔曼’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学园长——也就是德琳格——她说，大部分装甲都已经完成了基础的生产与试验步骤，大概三到四年后就能投入实战。”

“这样啊……”

“师傅很关心这个吗？”

“与其说我关心的是‘谢尔曼’，倒不如说我关心的是你。”

“嗯？”

“你的苗子很好，但可惜，被装甲和面具困住了。”

“……”符燊沉默了，因为她知道，师傅说得对——但她不愿承认这点。

“你知道的，师傅，我离不开面具和‘重黎’。

“摘下面具，别人就会嘲笑我；离开‘重黎’，我就什么也不是。

“说到底，我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觉者，我只是一个……怪物。”

“正因如此，你才需要去摆脱它们。”

“这不可能。我做不到。”

“现在的你当然做不到，但谁能保证你之后就做不到呢？”

听闻此言，符燊默默地低下了头，似是羞愧，似是无奈。

“你还年轻呢，符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成长嘛，当然不会一帆风顺，但，也只有经历苦难后，你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想要……”符燊猛地抬起头，不服气地反驳，但却面露难色。

茯见此并没有指责，只是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在淋过暴风雨之后，你才会知道自己是谁。”

说完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茯便将手插回了兜里，继续撑着纸伞，陪心中五味杂陈的符燊吹着冷风，继续走着，直到两人的肚子都传来饥饿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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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员们仍是照常来到了训练场，茯也是照常边用吸管喝着饮料边撑着伞慢步走到了训练场。

一声响亮的垃圾入桶的声响后，茯面对着学员们，微笑着说出了今天的课程内容：

“今天要训练觉者的造物能力，训练内容很简单，这里有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关着几只罪天使，待会儿你们依次上来，用你们创造的武器斩杀它们，就是这样。

“啊，当然了，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不用担心被罪天使攻击。”

话音未落，便已经有人开始自信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唯独爱芙尔变得畏手畏脚，想要趁无人注意偷偷溜到队伍最后面，但是被芙薇特发现了。

“爱芙尔，你想去哪里？”芙薇特握住了爱芙尔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我，我……”被拽回来了的爱芙尔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

“爱芙尔，你是在害怕吗？”

“是，是的……”

“你在害怕什么？”芙薇特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爱芙尔的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了她和芙薇特在车站遭遇紊乱的画面：芙薇特险些被罪天使砸中时，一大群漆黑的罪天使向她们如潮水般涌来时，芙薇特因被攻击发出惨叫时，芙薇特倒在地上冷汗直流、满脸痛苦时，自己因为重伤而失去意识时……这些痛苦的回忆向她席卷而来，让她不禁浑身颤抖，额头也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好啦，没事的。”芙薇特似乎是猜到了爱芙尔害怕的原因，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

“我，我，好害怕……害怕，又会那样子……”

“不会的，你看，就算经历了紊乱，我们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