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的意思是,他们在这里为的是看管这些河工?”
徐忠有些难以置信,“不太可能吧,这些河工有什么好看管的,都是贫苦百姓,又不重……嗯?
您的意思是,咱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些河工里边?”
“孺子可教也!”
道衍和尚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河堤上面官差的站位布局,点出来几个可疑人物,“你看远离河堤靠左边的第三个,而后顺着过来第七个,还有紧右边第三个,再往上面第四个,他们几个和官差的站立的地方,是不是形成了非常完美的监视区域。”
徐忠顺着道衍和尚所说的看了过去,脑海中好一番折腾之后,兴奋的点了点头:“您说得对,真是这样,这几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官差看到,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
说完之后,徐忠又犯了难,“可咱们要找的人会是哪一个?总不能都是的吧!”
“再看看他们的位置变动,就能够看出来。”
道衍和尚并不着急,只是笑道,“不过殿下他们扑了个空,大牢里边味道可不好,等会确定了人,把他们买出来。”
“那您还不快着点,等会儿殿下可等急了!”
“不急,欲速则不达,你我先看看再说。”
道衍和尚点了点那几个人,“我们看得更清楚,殿下后面的事情就会更加顺利!”
……
阴冷潮湿的荆隆口大牢内,满是腥臭难闻的气味。
两旁关押着的百姓无助的呻吟着,说的最多的字眼,就是“饿”!
朱棣心里听了难受,他也经历过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知道饥饿是怎样可怕的事情。
岁大饥,人相食。
史书上冰冷而又简洁的一句话,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朱棣是真的见过这样的场面。
白骨上挂着发红的肉丝,空气中弥漫着的肉香味,曾经一度让他呕吐不止。
易子而食,不是文人笔下的夸大其词,而是无法被言说出来的疼痛。
自从大明建国以来,朱棣原以为,这样的事情,应该要少一些才是。
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依旧是如此模样!
压制着内心里逐渐燃烧起来的怒火,朱棣不停地在大牢中寻找。
只可惜,一无所获!
很快,几人汇合,询问结果,都摇了摇头。
朱棣眉头紧皱:“难道是我们判断出错了?这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开封。
可这也说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说着,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朱棣一挥手,几人进了牢房。
很快,满身酒气的狱卒摇摇晃晃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等到了近前,朱棣眉头一挑,是徐忠。
“嗝儿,以后可不要犯事了,这回是太爷心善,这才……嗝儿……放了你们,不然一定叫你们好看……嗝儿……”
“差爷放心就是,大家也就是心里头有火,冲动了,多担待多担待。”
狱卒晃悠着手去摸身上的钥匙,半天没有摸着,挠了挠头:“奇怪,我……钥匙呢?”
徐忠假装弯腰,实则是接过侍卫传来的钥匙,道:“差爷您看,是不是这个,刚才你没注意,落地上了。”
“啊……是,谢了……嗝儿……出……出去吧。”
牢门打开,朱棣带着陈六几人走了出来,跟着满身酒气的狱卒,走出大牢。
离开不久,朱棣这才问道:“徐忠,怎么回事?你不是在保护老和尚?”
徐忠嘿嘿一笑:“殿下,属下和道衍大师在河堤上,找到宋大人的儿子了!”
“什么?河堤上?”
朱棣嘴角一抽,“合着我们几个这罪白受了。”
“殿下,您就不想知道,道衍大师怎么发现的?”徐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