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恕之乐于此,江单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没一会,整个庙里起了一阵又一阵淡淡的气味,宋恕之鼻子极是敏感,那临踏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宋大人?”江单问:“怎么了?”
宋恕之没有回答,只是行回了庙里,绕着圣像行了一圈,走走停停,似在追寻着什么,好一会他行到各个黑衣人尸体旁边蹲下,鼻子掩了掩。
他望了一眼江单:“这些人死了都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江单行了过去,鼻子嗅了嗅,皱眉:“没有啊。”
他语一落,宋恕之便抬手一把将他头按下,猛地往那尸体的胸膛一下,江单反应未及,便得一个踉跄,入目是那让人恶心想吐的青紫色胸膛,最后还一股淡淡的味道入鼻。
江单咬牙:“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宋恕之声音很淡:“江大人闻到了吗?”
“闻到了!”江单几乎气急败坏。
宋恕之方放开了他,瞧着江单面色不大好看,他皱了眉似在解释:“江大人说的闻不到。”
噢,他说他是在帮忙。
江单扭了扭脖子,甚为无奈的挤出个笑容:“宋大人,下官还以为你终于忍不住对我动手了。”
宋恕之垂眸看尸体:“江大人可放心,本官尚还忍得。”说着又望了江单一眼:“若有一日忍不住了也会提前说一声,给江大人一个还手的准备。”
江单听着,依着宋恕之所言还真是忍他许久了也有了终有一日打他的打算。
还是莫给自己添堵了,江单连转了话头:“这是青令竹的味道。”说着他很是疑惑:“这些尸体怎会在死后飘出青令竹的味道?”
宋恕之不解:“青令竹?”
“是青令竹的味道。”江单点了头,又想起今早那上官连城给他的那壶桑椹酒:“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早瑾瑜王给我送了一壶酒,那酒里有青令竹的味道。”
宋恕之思虑了一番,又问:“长安城何处有青令竹?”
江单迟疑了一下:“城郊西北方向,至长盘峰脚下有一处万竹林,那竹便是青令竹子,方圆几百里也就那处有。”
黄昏时,晚霞映红了整个天边,小道河边孤树影半波,是那落日余晖,策马扬鞭而过的小路尘土飞扬,直至暮色苍茫。
明月高挂时,两匹马儿直奔进那如波浪摇曳的竹林,那一片竹林重重叠叠,月光下的竹林也瞧得出郁郁苍苍,而茂密的竹林一阵摇曳,沙沙起伏声,有如狂风怒号。
四月份的青令竹有种别样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吁”
一赤一白的两匹马儿被马绳勒住,迅速停下奔跑的脚步。
江单与宋恕之骑在马背上,正环绕着四周,扫视着这密密麻麻的竹子。
暮色让周围变得朦胧起来,隐约中一股肃杀之气在竹林中悄然蔓开而来,马儿不安的在仰头嘶叫。
宋恕之与江单相视一眼,眼中的警惕显而易见。
随着那竹林沙沙碰撞声有十几根细竹如箭带着冷冽寒气破空而来。
危险来袭,马儿惊恐嘶叫,江单与宋恕之即鞍下一踏,腾空而起,静心闻声,根根细竹唰的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