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的太多,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上边的牢友说话说一半。
吃他这么一吓,本就心慌气短的武三,只觉心口憋闷的紧。
在这逼仄的死牢里头,想转身都费劲,武三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节级老爷来了!”
拿着一副镣铐,双手背在身后的牢子,进来后便往死牢前头缓缓踱来。
联想到刚刚的话,武三吓得气都提不上来了。
“武三!出来!”
打开牢门后,牢子先是一把倒拽出武三,之后又非常麻利的锁住了他的双脚!
“呼。”得以长出一口气的武三,算是缓了过来。
“长话短说,管营老爷要提你,差拨大人也要见你。你是个横竖该死的人,但按本朝律例,死罪一般要到秋后问斩。所以,我劝你招子放亮点,脑袋里放聪明些,明白吗?”
有了刚刚的预防针,武三一下子便明白了牢子的话外音。
可他一个炊饼人家,寻常时节一年都找不到几两银子,哪有钱来孝敬这些轧骨吸髓的阎王殿内的小鬼呢?
见武三低着头不动唤,牢子立时两眼一竖道:“老爷我本有意周全你!叵耐你这厮全然不懂道理!”
说完,也不管武三一身的伤,牢子连踢带踹,一路将他打出了牢房。
等到了点视厅前,根本不用杀威棒威吓,早已连滚带爬的武三,一头栽倒在地。
“叉起来!”
“遵命!”
再看那点视厅内,管营相公坐于正中,身旁侍候着差拨,十来个军汉立于两侧。
牢子附到管营耳边,说了一阵。
听罢,冷笑连连的管营当即让去掉武三身上的那具二十五斤重的团头铁叶子死囚枷。
武三顿觉身上一轻,疼劲也没那么厉害了。
“你那囚徒!既是大宋子民,也应晓得太祖武德皇帝旧制!但凡初下牢狱,须吃一百杀威棒!那兜拖的军汉,背将起来!”
“遵命!”
原来,这打杀威棒还得是背驮起来打!
刚刚除枷方才如释重负的武三,这会儿见又要挨打,不由得心凉了半截。
这一百杀威棒下来,还有命回去?
想及于此,武三不禁想起临出死牢前,有两个好心的狱友在耳边的高喊。
于是乎,他对着管营相公连连告饶道:“相公怜我!相公怜我!今日在堂上,已叫吃了一百杀威棒。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肋巴扇都断了好多根,这会儿吸气都有如万箭攒心般疼痛。请相公老爷怜我重伤在身,且记下这顿杀威棒,容后再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厅内上上下下笑成了一片。
见过提要求的,但从没见过一毛不拔却敢提这么夸张的要求的!
管营相公冷笑道:“你这厮倒颇有些油嘴滑舌,巧言善变!老爷我今天就先替你治治嘴!左右,先掌嘴一百下!”
说罢,管营掷下一张宽三寸长一尺的行刑令!
刚刚押武三出来的牢子将之捡起后,迈着顿挫的步子走了过来。
见状,吓得武三磕头如捣蒜。
“给我把他按住!”
说话间,两个军汉一左一右,将武三拽起身来,并将其胳膊反剪在身后,令其不得动弹。
又有一个军汉从身后一把揪住武三的头发,使他的脑袋向上高高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