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八年,那个久远而又陌生的年代。
7月13日,陈家岭大队。
“爸,饿。”
“爸,我要吃饭。”
陈然脑壳有点晕,还有点痛,毕竟换了谁看到1,2,3,3个小萝卜头叫他爸,还找他要吃的,谁都会头痛。
他陈然只是个上班不积极,下班跑得快,没有上进心的普普通通打工人,爱好也不过是玩玩小游戏,还是那种打死不冲钱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一九六八年,还成了三个孩子他爹。
不对,是四个。
还有一个在孩子他妈的肚子里,孩子他妈昨天就去了公社卫生院,估计现在应该生了吧,也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
“我去做饭。”
陈然站起身循着原主记忆朝灶房走去,灶房角落处有个大米缸。
“爸,米缸里早就没米了。”
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萝卜头在陈然背后喊道。
“是吗?那今天咱们吃红薯,你们想吃烤红薯还是蒸红薯?”
“爸,红薯也没了。”
“啊——”陈然哑了,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他拿什么做饭?
他又不是神仙能变出米来。
他终于有点理解原主了,这是自己搞不定,换他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呀!
原主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祖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8年前他娶了隔壁村一个叫翠花的女人当老婆。
那个年代可没有计划生育,国家更是提倡人多力量大,鼓励生育,又加上农村晚上少有娱乐活动,大家都是天一黑就回家吃饭睡觉造人。
原主也不列外,结婚后一个接着一个的造,加上肚子里这个,已经造了四个。
老大,陈小花,女孩,7岁。
老二,陈二花,女孩,4岁。
老三,陈三锤,男孩,2岁。
老四名字也取好了,男的就叫陈四锤,女的就叫陈四花。
“姐夫,不好啦。”
正当陈然苦恼无米下锅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孩。
她是陈然的小姨子,孩子们叫她小姨妈。
小姨妈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个孩子,也顾不上许多,直接说道:“姐夫,不好了,姐姐在医院难产死了。”
“……”
陈然脑壳又是一阵晕。
这TM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现在又把老婆死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一年得损失多少公分,换成粮食得有多少?
“姐夫,妈从卫生院传信过来,要你去把姐姐接回家料理她的后事,你放心,孩子们这几天都由我照看着。”
“嗯,嗯,我这就去队上借辆驴车,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
昨天中午老婆肚子痛,以为要生了,送去公社卫生院,哪知等到晚上也不见生。
因挂念家里的孩子,便由岳母守在卫生院,他先回家。
哪知这一别就是永别。
陈然更亏,自己老婆他连见都没见过,永远的留在记忆中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原主走了,原配也跟着去了,多么伟大而令人羡慕的一对恩爱夫妻,到死都不愿分开。
……
孩子他妈的丧事办得很快,也很简单。
摆几桌席面,后山挖个坑埋了。
送走岳父岳母还有他们那边的亲戚,陈然坐在屋门口发呆。
本就一贫如洗的家再添新账,新账还不少,只凭他一个人的公分得还到何年何月。
背着债务过日子,陈然感到压力好大,何况他还有四个小的要养,总不能一直找岳父母借粮。
这个困难年代,谁家也没有余粮啊!
要不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