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恭郑重对李信安问道:“安叔,我知道你的武艺箭术都是很好的,咱们就比试一下,你愿跟我对赌一场吗?我可以用乌骓马作为我的赌注,你只要拿出一件跟乌骓马差不多的宝物就行了。”
李信安定定的看了李元恭良久,才哈哈笑了起来:“九郎,你很好!你以为杀了几个连甲胄都没有的马贼就成了一个人物了吗?”
“我也听你们同辈的小子们说过,他们都说你有一身巨力,你的武艺、箭术也是年轻一辈中最好的,我早就想跟你试试手了,今天这个机会刚刚好!”
李信安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一柄足有四尺多长的弯刀,他一抬手就把弯刀扔向了李元恭,说道:“大夏龙雀刀,是难得一见的宝刀,价值不比你的乌骓马差多少。”
李元恭伸手接住李信安扔过来的弯刀,弯刀刀柄处的环首是神龙、朱雀相交的环形样式,这也是大夏龙雀刀名字的由来。
这柄弯刀仅刀身就有四尺长,比普通横刀要长很多,它的形状与蒙元时期弯刀的形状类似,这种形状的弯刀是非常适合骑兵使用的短兵器,通过拖砍可轻易划破盔甲。
李元恭握住刀柄轻轻用力,“嘡啷”一声清越龙吟后,大半截刀身从刀鞘中显露出来,这柄弯刀的刀身犹如一弯新月一般,样式优雅而充满力量。
暴露在李元恭眼前的弯刀刀面上泛着一层晶莹的银光,在银光中还有如云雾一般的花纹,看上去妖异而又美丽,李若细细查看发现刀背面上有三十二个模糊的鎏金铭文。
李元恭低声读道:“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
站在李元恭旁边的李石头也跟着低声念叨着“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心里不住惊疑于铭文的口气之大。
早在上一世的时候,李元恭就多次听过大夏龙雀刀故老相传的威名,历史中传闻的轩辕、湛卢、太阿等宝剑基本都是传说中的神物,现实中并没有这些神兵的身影,只有大夏龙雀刀是在历史上真正存在过的神兵利器。
但在后世中并没有现世的大夏龙雀刀,原因就在于大夏龙雀刀的材质——钢铁,铁质武器非常容易发生锈蚀,所以铁制兵器很难熬过悠久的时光冲刷。
李元恭根据手中宝刀的形制、环首形状和铭文,结合这柄弯刀的锋锐,李元恭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大夏暴君赫连勃勃所铸造的大夏龙雀刀。
相传在南北朝时,来自匈奴铁弗部的暴君赫连勃勃曾在统万城(今榆林靖边)建立了一个名为“胡夏”的小政权。
作为一个草原民族建立的地方政权,赫连勃勃非常重视骑兵武备,他曾主持铸造了五柄百炼钢刀,就是李元恭手中比较少见的弯刀制式的大夏龙雀刀。
李元恭将弯刀完全抽出,入手非常沉重,李元恭抓握在手就产生了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李信安也看出了这一点,笑笑说道:“九郎,这柄宝刀能不能抵得上你的乌骓马?”
李元恭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信安叔,如此宝刀,它的价值不在那乌骓马之下,而且我非常喜欢这把战刀的长度和重量。”
李信安仰头哈哈一笑:“元恭你非常不错,眼光也非常好的,以后多来找我玩耍。如果你赢了,这弯刀就是你的了,后面无论谁要抢你的乌骓马,我都给你挡回去!”
李元恭笑了笑向李信安拱手一礼:“信安叔,那你说吧,我们比什么?”
李信安一边开始拉伸手臂和腰背,一边从旁边一个甲士手里接过一张硬弓,说道:“比箭吧,咱们李家人比武都是比箭的,如何?”
李元恭也从乌骓马上的弓袋中取出拓木硬弓,用手指试了试弓弦后,回道:“信安叔说的有道理,我也正有此意!”
李信安正视李元恭说道:“以前咱们叔侄二人一直没多少接触,我也不了解你,今天见了…你很好,你很好,以后在家里我罩着你,谁找你麻烦,你就报我名字!”
李元恭一脸惊异看着这个以看不起家里庶子,又飞扬跋扈著称的三房霸王。
李信安看了李元恭的样子竟好像读懂了他内心的意思,不由有些恼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这人向来光明正大,可没有所谓的嫡庶之见,也没有看不起庶出的族众。”
“我只是看不起那些怯懦的人,族里的庶子们都有点…性格都有点内向怯懦,我看不上那样的人,所以族里才有我看不起庶子的传闻。”
李元恭想起自己前身的性格和说话做事方式,在草原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也怪不得会让人看不起。
李元恭飒然一笑道:“那就谢谢信安叔了,以后安叔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好了。现在咱们先进行比试吧,是骑射?还是步射?”
李信安笑了笑说:“步射固定靶,六十步、八十步、一百步、一百二十步…如果无法分出胜负就继续增大难度,可好?”
李元恭自是没有问题,点头同意了李信安的提议。
李信安朝跟在身后的两个甲士摆了摆手,他们就去武库里面搬出来两个箭靶,放在了距离二人六十步的距离上,六十步已经是八斗马弓(软弓)的有效射程了。
李元恭当先走到射击位置,他深吸一口气搭弓上箭,猿臂轻舒张弓射箭,李元恭连珠三箭射出均中靶心。
围观的族人们爆出一声喝彩声,李信安也朝李元恭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赞许。
李信安信心满满的走到射击位置,他同样连珠三箭射中靶心。
周围同样爆出一阵欢呼声,李元恭向李信安拱了拱手表达了一番对同水平高手的认可。
随后,箭靶被挪到八十步的距离,八十步(一百一十二米)是一石长弓射击的极限距离,那箭靶看上去只有碗口大小,李元恭看了一眼箭靶抬手就迅速射出三箭。
站在箭靶旁边的甲士高声喊道:“三箭均中靶心!”
李信安朝李元恭赞许的点了点头,走上前深吸口气也迅速射出了三支羽箭,三箭同样皆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