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师…师父?”那道身影一闪即过,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青袍白首的背影,洛辰迅速追了上去,以为是那老顽童一时兴起的试炼,想要检验洛辰这几天的修行,这样的机会洛辰岂可放过?!当下便追了上去,因为洛辰自信这几天的修行已经小有所成,想着在师父面前小露一手,或许师父他老人家一高兴,就赏他个什么傲世的灵术功法什么的!
青袍老者的速度很快,给洛辰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洛辰使用上浑身解数去追逐,也只不过是堪堪见其项背,反观老者,步伐并不匆忙,倒像是午后的闲庭碎布。这让洛辰暗恼,’这青岚宗就没有别的什么跑得快的灵术功法吗…‘,他在这约有七八天的时间了,只见识过拳法跟一些剑式。
“小友一直在后面不声不响地跟着老夫,莫非是有什么指教啊?!”在一处茂林小径,洛辰不再见到青袍白首的身影,他跟丢了!可在一个转身,那老者突然出现在洛辰面前,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却是副陌生的面孔。
‘尴尬了,认错人了,这青岚宗的山里怎么这么多青袍白发的老头子…着装出奇的一致,且都不咋样…’洛辰捂脸擦了把汗,在心里默默腹诽。
“不好意思啊老先生!晚辈认错人了!”洛辰弯腰揖手行礼,尴尬地快把自己埋进土里。
抬起头,却发现老者正以一种深邃的目光盯着洛辰,这种目光毫无恶意,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奇怪的是,被老者这么盯着,洛辰竟生不出半分厌恶之心。期间,洛辰也悄咪咪地观察起老者,不知怎的,老者看起来十分的年轻,脸上并无多少皱纹,他的精神气貌也像正值三十来岁的壮年,两鬓以及长长垂落的胡须,还有那披散在肩的雪白倒像是造假染上去的那般不协调。
直至洛辰掉进了双眼的那潭暗棕色湖水中,才意识到,老者存在的岁月或许远超自己想象,那是怎样一潭清澈却又深邃的湖啊。它无声无息,正如老者正在无声无息地凝望着自己,但却似乎在无时不刻地传递巨量的信息。
洛辰凝视着它,看到了湖面上的那个自己,猛然之间,洛辰感到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好似有人大力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但源头却不是来自于老者!这是一种由心底衍生出的窒息感,一股强绝的令洛辰无法反抗的力量,以及毫无缘由的悲痛绝望与懊悔,它们抓住洛辰,几欲将其扯碎吞咽。
蓦地,洛辰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么,而眼前老者那平静淡然的微笑却似乎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这一切如此之怪异,以至于若是有其他人在身侧定然要斥责洛辰无礼,在他们看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竟然要对一个老叟动手,而且出的还是抓人脸皮的阴招,但洛辰可管不了这些,他虽然外表看似无恙,实则正在窒息,他的灵魂生命正在走向虚弱的消亡。
“小友啊,你可信得宿命?!”就在洛辰即将意识涣散之时,老者微笑着拉过洛辰的手,一瞬间,好似斗转星移,经历了漫漫万古长夜,老者与洛辰来到一处混沌雾霭氤氲的地方,此处好像创世之初的样子。
洛辰此刻正在大口呼气,好似即将淹死之人被捞上岸后的样子,事实倒也确实如此,洛辰不敢讲话,哪怕已经呼吸平缓,老者的话令其感到恐慌,不知如何作答。只不过,洛辰沉默,老者亦是沉默。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回家…”似乎过去了无数的岁月,在这一刻,洛辰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向这里的人道出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但也仅仅是‘回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