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头和伙计们已经提前回戍堡了,这件事还真是想想后怕,要不是韩复的提醒,李弥差点没有想到这一点。
鉴于李弥和四大族的矛盾,虽然这件事已经被高仙芝压下去了,他们短期内明面上不能对李弥怎么样,但是李弥的出身很容易查到,若要是对方起了报复之心,将怒火发到第九团身上,那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的不好说。
李弥一阵后怕,自己这段时间还是太过得意忘形了,比起在朝堂官场上厮混多年的韩复,他还是稍显稚嫩,毕竟就算两世为人,他前世也没有做过官员经历过官场的熏陶,所依仗的不过是比古人多出来几千年的浅显见识而已。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李弥老老实实地进学,规规矩矩的和韩复游荡在龟兹城内。虽说龟兹不大,但是总比他待了十三年的戍堡热闹不是?
“韩遂,我受够了你这整日游荡无所事事的样子了,咱俩得找点事情做,不然我再跟你混下去就废了。”这天他和韩遂听完曲出来之后抱怨道。
韩遂一脸不屑,“刚才是踏马谁叫了两个姑娘陪酒的,还有一个给你按头,老子有时候真怀疑,到底你是纨绔还是我是纨绔,整的好像你爹是长史一样。”
理论上这俩人不会去睡花魁,因为龟兹城也没有什么好的花魁,可是找个好点的酒楼叫上几个姑娘唱曲还是很正常的。
起初,韩遂还准备看李弥的笑话,因为他这种公子哥可以说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本以为李弥第一次来会很拘束,要抓住机会好好嘲讽李弥一波。
没想到这狗贼第一次去花楼在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点起姑娘来比他还要老练,这差点把韩遂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弥弟啊,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小子是不是哪位大少落魄了才来安西投军的,可是听说你确实从小就在戍堡成长了十三年,实打实的粗糙军汉。”韩遂大着舌头,“可是,可是你他娘的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军汉?比我还爱干净,三天沐浴一次,每天用精盐漱口,头发梳的苍蝇都能劈叉,点姑娘比我还熟络。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李弥同样大着舌头,“别说那些没用的,你韩公子最多是你爹韩长史宠爱的少爷,可老子是戍堡二百人宠爱的少爷,你能和我比?”
“还有啊,这种场合其实我不喜欢的,以后少叫我来了。”
韩复嗤之以鼻不再搭理他,你不喜欢?谁信?
回到住处,李弥倒头就睡,同住的老王头披着睡衣来看看他没什么大碍,扔了床被子胡乱盖在他身上也回屋睡去了。
自从闫头走后,李弥就住在城东这间买来的屋舍内,隔壁的两处房产也被他们第九团买了下来,这次闫头安排十二名老伙计退伍了,除了四人回中原自己的家族去之外,剩下的八人和李弥一起住在了龟兹城内,反正他们中原也没有了念想,就生活在了服役十几年的安西了,虽然沙子大点,好歹是习惯了。
一大早宿醉未醒的李弥被老王摇醒,
“王叔,今天休沐不用进学啊,这么早干嘛叫醒我,我十天才休息一天,昨晚又被韩遂灌了一肚子酒,夭寿啊!”
老王不管他的哀嚎,老一辈粗狂的军汉就算关爱也不是那么细腻,一把掀起被子,“赶紧起来,少装死,不是叫你去讲堂,是都护府的军士叫你去见高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