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有些凉了，彩月拿了一件外衫罩在晚舟的身上，“主子，天冷了，别站在门口了，回屋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今晚陛下去了谁那歇息？”晚舟看着夜空，语气平静地问道。

“回主子，听人说陛下去了夕才卿那。”彩月如实回答道。

“呵呵。”晚舟冷笑一声，“到底他还是等到陛下了，我虽失落，可也不像从前那般惦记了。”晚舟垂下眼帘，纤细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彩月痴痴地看着这张绝世的脸，怎么也想不通晚舟为何会失宠，她是真羡慕女帝啊，后宫有这么一个仙子般的男子，而她却不珍惜。

“你看着我做什么？”晚舟看彩月入迷的样子，很是疑惑。

彩月被这么一问瞬间回过神来，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多有冒犯，还请主子饶恕。”

“冒犯？何出此言啊？”晚舟问道。

彩月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晚舟，没想到对视上了，吓得她立马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在奴婢心里，主子天姿国色，人又善良，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珍宝，所以奴婢怎么也想不通陛下为何会冷落了主子，时日算起来，陛下已经有三个月没来春雨宫了。”

“你希望她来？”

“主子对陛下一片深情，主子希望，那奴婢自然也是希望的。”

晚舟没再搭话，他爱远星吗？还是有爱的，但是这份爱已经逐渐地被消磨殆尽了，他渐渐意识到，在后宫只有显赫的家世才是固宠最有力的手段，凭相貌，谁都不差。

“彩月，我一直都想问你，当初把你重新送回满喜宫当差时，为何你不肯走？”晚舟不傻，他自然知道彩月为何留下来，也知道她的心意，只是碍于主仆有别，谁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彩月跪了下来，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她略带哭腔地说道：“主子饶命，是奴婢以下犯上，对主子动了真情，彩月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主子有个结果，但是能一直陪在主子身边，哪怕做个最下等的丫鬟，奴婢也是满心欢喜的。”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是死罪？”晚舟看着彩月，仿佛她触碰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彩月点点头，说道：“奴婢在宫里呆得久了，自然知道这番话背后的结果，可是奴婢就是不想看到主子夜夜守着门口，满眼期盼地等着陛下，奴婢只是想让主子知道，就是陛下不来，还有彩月一心一意地服侍主子。”

晚舟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心里正在做激烈的斗争，既然我做不了陛下的唯一，那她又凭什么做我的唯一。想到这，晚舟便下定了决心，他一把抱起了彩月，走进了自己的寝殿，彩月顺从地依偎在了晚舟的怀里，眼下其他奴才丫鬟都歇息了，也不怕让人瞧见。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暧昧的气息，可是晚舟还是在紧要关头克制住了自己，他端起桌子上一杯水浇到了自己的头顶上，使劲儿地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彩月，对不起，我是陛下的陆贵侍，非死不得离宫，我今天要是要了你，就是害你一辈子。”晚舟背冲着彩月，他不敢回头，生怕感性战胜了理性。

彩月一边系扣子一边下床，她从背后抱住了晚舟，说道：“奴婢这辈子都是主子的人，不管你要不要奴婢。”

晚舟拿开了彩月的手，说道：“彩月，你别傻了，我们是不可能的，若强行在一起，我们谁也活不成，你还有机会出宫，寻得一良人，免你四下流离，成你相夫教子。”

“主子，你不要拒绝奴婢，奴婢是豁出命的，只要能和主子在一起，奴婢不怕死。”彩月说着还要上前拥抱晚舟，可晚舟向后退了两步，彩月扑了个空。

“明儿一早我就去长勤殿求陛下给你许个好人家，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晚舟还是聪明的，他知道若再把彩月留在身边那就要出大事了。

这次彩月没再说话，只有伤心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她走出了寝殿，回到了属于下人的偏房，默默地盖上被子，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和晚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