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一整晚果然绮梦连连。
昨晚她回房之后,很快倒在床上歇着了。
怀中紧抱着棉被,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欧阳克那英俊潇洒的模样。
玉指之上还残留着欧阳克咬下的浅浅齿印。
迷迷糊糊睡去之前,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可耻遐想,有如午夜时分冲击在沙滩之上的汹涌海浪一般。
每次在脑海中浮现,她的双腿都是不由夹紧了棉被。
内心愈发期盼自己能跟欧阳克早日大婚,她深信不疑,到时自己一定是普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梦中重塑了一遍跟欧阳克单独共处时的场景,她再一次给欧阳克搂在怀里,欧阳克也再一次用牙齿轻轻咬住她那软若无骨的玉指。
只不过她再也不用现实里那样顾及这、顾及那,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礼义廉耻,通通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要做的,就是张开樱桃小口,一遍又一遍尽情感受着对方那强壮结实的身体、英俊帅气的面庞。
享受着自己作为这个男人附属品的快乐与逍遥。
一整晚,她这张白皙娇嫩的俏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清晨醒来时,有如饱醉醇酒的她怔怔发呆,一时间竟已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白嫩的纤美脚掌在被褥上轻蹭了蹭,只觉上下一片潮热,顿时心中一紧,羞得俏脸通红。
不禁是将整张脸深埋进被中,心道:穆念慈啊穆念慈,你却也不害臊么……
她出生在临安府牛家村之旁的荷塘村,父母都是勤勤恳恳的农民。
有一年牛家村附近方圆数十里瘟疫流行,一家七口,足有六个人在半月之内先后感染瘟疫身亡。
她那时刚出生不久,被杨铁心收留,做了杨铁心的义女。
当年的杨铁心正好是与官兵相斗身负重伤,家破人亡之际。
肝肠寸断之下,深感对人生再无眷恋,于是就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抚养。
十余年的光阴,杨铁心带着她东奔西走,浪迹江湖,她渐渐长大成人,终于出落成为一位花儿一般的绝色美女。
但杨铁心苦寻妻子多年无果,终于认命了,认定当年妻子定然已死在乱军刀下。
从山东到北京的这大半年来,心也渐渐淡了。
只盼能为义女找到一个人品笃实、武功说得过去的男子,能照顾好她,跟她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这时杨铁心一觉醒来,正在王府中散步,听王府上下众人歌颂着昨夜欧阳克与王处一大战的光辉事迹。
心想自己总算是可以对穆念慈亲生父母的在天之灵有所交代了。
但不知怎么,有意无意间总是想起完颜洪烈的王妃。
昨日在客栈门前,隔着轿帘听见的那位王妃的声音,居然如同打桩机一般深深砸在他心坎儿。
“莫非天底下竟会有说话声音如此相同的两个人么?”
尽管迄今已经过去整整十八年之久,但他跟妻子包惜弱在一起时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
妻子的音容笑貌在他心中历久弥新。
一路兜兜转转,走到王府中一间偏僻屋舍的门前。
远近空无一人,屋门半敞,一瞥眼间,竟然觉得好熟悉,鬼使神差的觉得仿佛时空错乱一般。
分明是站在富丽豪奢的赵王府院中,却好像刹那间就回到了记忆深处的牛家村!
只见屋舍内摆放着的桌椅板凳、橱柜木床是那样亲切,尤其是挂在左手边墙上的一根生满了锈的铁枪,赫然可见明晃晃的四个字:铁心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