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密函上的字句大声念出来,我就放你一马。”方亥庆把写有字的黄色绸缎手帕扔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万明,大声喝道:“如不从实招来,我就让你尝试一遍我的十大酷刑。”
几个清兵会意,操起手上兵器柄端,对着万明的腰杆和屁股狠揍一顿,万明被揍得呼痛不止,不忘叫苦连天。“我不是奸细,暗哨,我是被这个恶毒女人陷害的……”
“你我是结发夫妻,又是周国皇亲国戚,你是什么人我不了解吗?侄儿皇帝吴世璠御笔写下了这道密函,就是授命你用“恶虎食子”的苦肉计,换回清军主帅信任,假意投降,真心做卧底、密探,打入内部,刺探军情,图谋“推翻清庭暴政,光复周国霸业”,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接受的任务和使命吗?”玉可雕先发制人,弯腰伏地,扑倒在黄亥庆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脚,玉可雕仰起她那张沾满泪痕的美丽脸孔,显得悲怆愤恨无比。“大人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呐!可怜我的两个未成年的儿子,为了什么“复国大业”,白白做了牺牲品。”
“当真!”方亥庆半信半疑,杀人瘾上来了,他跳起身来,把剑横在玉可雕脖子上,厉声吼道。“你,你有何凭证?如若诓骗本官,定叫你死的难看……”
“凡是周国皇亲国戚者,身上必有刺青也!”玉可雕心中有数,她想:皇孙吴暇已在襁褓中被皇妃林桃花和众位贴身保镖护卫下远离昆明城,性命无忧了。决定破釜沉舟,坐实丈夫万明“奸细”身份。“为了便于区分皇室宗亲与蔗民百姓身份、地位、贵贱……吴王三桂在建国初期,就着手实施“身份证明”……就是在宗亲屁股上烙印五寸长的“龙头、龙爪、龙尾”图案(记号),具体位置是女左、男右……大人如果不信,可叫人脱下裤子,验明正身!”
“我来!”穷凶极恶的酷吏方亥庆上前用剑刃割断万明的腰带,扒下万明的裤子,果然见万明的右半边屁股上面印有“龙头、龙爪、龙尾”图案,用手比划比划着,足有五寸长。
“砍了!”酷吏方亥庆此刻坚信不疑,认定万明就是周国末代皇帝吴世璠安插在彰泰主力军与吴三桂残余势力、失势党羽之间的奸细,埋在清军阵营里的一颗“定时炸弹”。决定先斩后奏,以除后患。“聚众谋反者们的思想坚定、信奉叛逆主义,你又贵为“驸马爷”,怎么可能会背叛你的主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亲情与仇恨总有大白之日……”万明被夫人玉可雕罗列罪名百口莫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仰天长叹:“唉,既然天要收我,我无须枉费心机了……虎毒不食子,我,我猪狗不如,自断香火……狗日的方亥庆,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活够了……”
“我早就料到,话一出口,机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玉可雕对视万明的一瞥间,她那原先一触即发的怒火给压了下去,此刻,她正在用一种忏悔的目光望着万明,心中一阵刺痛。她和万明毕竟夫妻一场,编故事,捏造万明“诈降”,置人于死地,五味杂陈,是悲是喜,她不敢说,不能说,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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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方亥庆见万明深有悔意,恼羞成怒,直接将万明拉到树林里处决了。
玉可雕如愿以偿地利用假密函除掉叛徒丈夫万明,解除了隐藏身份活在昆明城血色黎明中的100多口皇室宗亲们的危机。
酷吏方亥庆幡然醒悟,中了玉可雕的借刀杀人的“反间计”,抓捕大量反贼吴三桂党羽余孽的线索全断了。尽管他又把玉可雕打入死牢,玉可雕承受着酷吏方亥庆的折磨,晕死过去不知多少回,但还是被方亥庆使唤的清兵一盆盆冷水给一次次浇灌泼醒。酷吏方亥庆用尽酷刑,依旧无法从她的口中得到昆明城中潜伏下来的反贼们任何消息,下定决心让玉可雕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玉可雕知道自己的结局,虽然她已觉察到酷吏方亥庆杀人动机,但她半点也不慌乱,面带冷笑,正准备咬断自己舌头杀身成仁时,牢门大开,两个清兵架起她的左膀右臂,朝底下密室入口奔去。
这密室便是酷吏方亥庆修炼武功秘籍之地,密室内设有暗道贯通陷阱,也布置夺命机关。
架着玉可雕双臂的两个清兵,快速闪开后拐进密室左右两边暗门中,不见踪影。玉可雕刚刚直立起身子,用手理顺了蓬乱长发时,酷吏方亥庆突然张弓朝着玉可雕前胸射来一支升起火焰的箭来,带着一溜金花,“嗖”地插进玉可雕的左胸口,火焰好久不见熄灭。
“笨蛋,请你把箭射准点,别让我遭罪!”玉可雕倒在地上片刻,又挣扎着、艰难地站起身来,指着流血的胸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方亥庆,你这个小人……你,你好狠毒,我,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也找……找你算、算账!”说完,玉可雕的头一歪,当她身体快要再次倒地的一刹那间,玉可雕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伸手往墙角挂着的铁钩一扯,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她整个人掉进另一个陷阱翻板下甬道的大圆洞口,地下水“咕噜——咕噜噜噜”井喷上来,密室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