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成了一只刺猬,浑身的刺都朝向厉承昀,一次又一次,直到双手满是鲜血,对方也不愿松手。
苏蕊又急又恼。
“笨蛋!你松手啊!”
她想骂醒对方,张口却只能发出吱吱吱的小动物叫声。
厉承昀的血越流越多,直到唇色泛白,双眸失神涣散——
“厉承昀!”
苏蕊终于嘶吼出声,惊醒已是一身冷汗:原来···只是一场梦。
幸好,只是一场梦。
苏蕊轻叹一句,感到有些口感舌燥,想起身倒杯水喝,身子酸软无力,堪堪翻了个身便又昏昏沉沉地合上眼。
厉承昀推门而入,余光瞥见床上那拱起的一小坨被子,缓下步子。
这是主卧。
苏蕊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睡在主卧床上合情合理。
那厉承昀作为这个家的男主人···进来主卧拿衣服,顺带看看自己的妻子,也合情合理。
步伐一转,厉承昀轻手轻脚走至床边。
许是做了不好的梦,苏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一双秀眉未蹙,原本红润的唇有些干燥泛白。
厉承昀耳根有些发热,鬼使神差地,厉承昀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对方饱满的额间。
苏蕊身体不舒服,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关心举动罢了。
厉承昀有些心虚的想着,可手上动作未停。
苏蕊越睡越燥热,厉承昀微凉的大手,是最好的解热源头,她甚至主动蹭了蹭,像只乖巧撒娇的猫。
温热细腻的皮肤,轻轻摩擦微凉的掌心。
到底是谁的温度更高,厉承昀一时间分辨不出,便继续俯身弯腰,维持着探热的姿势,势必要辨个清楚。
渐渐地,苏蕊不满足只有额间能降温,她伸手,搂住凉感来源,小脸埋在对方的脖颈之间,低声发出舒服的喟叹。
对方吞咽时喉结上下滚动,引起苏蕊不适,她不满地一口咬了上去。
“嘶——”
头顶传来一个低沉隐忍的男声,苏蕊一下清醒过来。
她僵硬了。
在他上面的厉承昀,更僵硬。
“你···”
“你有些发烧。”
苏蕊这才意识到,自己呼出的气都带着温度,她收回双手,厉承昀缓缓起身,一改往日挺拔身姿,此刻微微弓着腰,微微侧目。
幸好只开了小夜灯,房间昏暗,看不清面色。
“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开。
“厉承昀!”
情急,苏蕊脱口而出,声音沙哑得像破旧风箱。
“我···我害怕。”
苏蕊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怕黑怕生病?
可厉承昀偏偏就吃这一招。
步伐停下,苏蕊主动握住对方微凉的指尖。
“别走,好吗···”
哀求意味甚浓,嗓音嘶哑,依旧撩拨某人心弦。
厉承昀神色暗了暗:“好。”
挂上电话后,苏蕊费劲往里挪了挪,拍拍床边空出位置,示意对方坐下。
有点像在训小狗。
意识到这点,苏蕊不禁抿唇轻笑。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依赖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