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救了薇雅诺，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帮他一把。”罗伊斯夫人走到了克利福德的身边，将沾了水的湿毛巾递给了他。“他说的对，还有比现在更糟的时候吗，雪莉小姐？”

“你疯了吗，他杀的可是清除总队的人，你想被卡尔那个老肥猪送到研究基地吗？”飞机头壮汉率先反驳，“没有人敢接纳他的，至少我们不行。”

“从他带的这么多食物来看，我觉得有赌一把的价值，省着点吃的话，至少几年不用看物资部那帮老逼登的脸色。”瑞娜戳了戳辛纳迪的胳膊。“你说对吧，纳迪叔。”

“有食物固然是好事，但首先得有命去享用，我不赞成接纳他，清除总队找到我们就全完了。”印度男人这次站到了飞机头的身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能干掉他们，已经说明了你的能力，而且还是在这种身体状况下。”之前给他口头看诊的男人舒展身躯，让自己陷在了沙发里。“放弃这种人才，怎么说都太可惜了。”

“你们也听到了，他只有六个月的时间了，”黑人老头此刻也插入进来。“你还想要利用濒死之人干什么？简直是胡闹，不如让他找个地方了却残生，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在我们还是反抗军的时候，这种猛男怎么都不会没人要的。”之前擦枪的男人带着饶有兴趣的眼光。“这么快就忘记曾经的信条了吗？那我再复述一遍，‘不但要活着，还要清楚自己为什么而活’。”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曾经。”而涂画的女人紧随其后。“勇气固然令人钦佩，带着崇高理想的人如果都死了，谁来改变这世界呢？所以让我们活下去，才有办法实现你那虚无的理想。”

“这点我赞同。”克利福德接过了话题。活着才有希望。”

“已经四票赞成四票反对了，你呢，余？”迟迟没等到己方研究员的回复，格洛瑞亚发起了主动询问。

“我谁都不投，研究以外的事情我都不怎么在意。”中国女孩看了看自己试剂瓶中的液体，“看看希雅她们怎么说吧。”

“又把难题甩到我身上来了，你可真是……”之前分配液体的女人应了声，作为瑞典人，她的皮肤要比在场所有的人都显得白皙。“我反对，食物很重要，但还不足以跟收留他所遇到的风险所持平。”

“五票反对。”格洛瑞亚说清楚现状，然后看向了抱着克利福德大腿的薇雅诺。“你觉得他该不该留下呢？薇雅诺。”

“嗯。”小女孩像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

“票数平了，希雅弃权，只剩你一个人的票了。呵呵，兜兜转转，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瑞娜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这也算是顺应命运的打算了。”

“……”格洛瑞亚捂住额头，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抉择。“就没人再给点建议吗？”

“人生这种选择题，无论怎么选都会后悔的。”人生阅历最多的非洲老人接话道。“但无论你的选择如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好吧，其实，之所以决定用投票来决定你的来去，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旧事。”格洛瑞亚挠了挠头，将身上破旧的牛仔衣裹了裹。“我们这个团体，其实，还缺一个领导人。”

“你不是吗？”克利福德有些疑惑。

“我们原本有个领导人，名叫格里安·亨特，他也是之前反抗军的主事者之一，半年前，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他跟清除总会的新人类做了交易，自愿以自己作为研究材料……”

在她描述的这段时间内，克利福德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发现他们全都一脸黯然。

“恕我直言，他参加的是什么样的试验，你怎么知道他是否还存活呢？”克利福德本能地提出疑问，但他很快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等一下，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确认吧。”

“没错，我知道那个实验室的地址。”格洛瑞亚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向着克利福德伸出了手。“我想好了，我可以让你加入我们，只要你能确认亨特的生死，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不是，现在加入你们已经没意义了，小姐，我要的基因修补液你们没办法弄到，交易天平的两端现在是不对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