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深猛然夺过那幅画,狠狠地朝地上砸去,起身连踹数脚,一下下都踩在画中人的脸上。
余歌愣了一瞬,立即起身推开宋静深,愤怒道:“宋静深!你干什么?”
宋静深踉跄一步,又上前紧紧抱住余歌,疯了一般痴痴笑了:“我在打小三啊,小鱼。”
余歌惊呆了,不敢置信地再次推开他:“你疯了吗?这只是一幅画,没有小三。”
“怎么没有?”宋静深再次被余歌推开,一丝仪态都没有了,乌发散乱,白瓷面上眼眶赤红,指着画愤怒大吼。
“他就在这勾引你!小鱼!这个贱人在勾引你!”
听到宋静深说脏话,余歌惊了:“勾引什么?一幅画能勾引什么?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病!”宋静深跌倒在地,捂着脸,长发垂泻,痛苦至极,“怎么不能勾引?画能勾引,玫瑰花能勾引,面包也可以,所有,所有的一切——”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勾引你,小鱼,他们都在勾引你,不要脸的想插足到我们之间。”
宋静深崩溃地抬起头,望向余歌,跪行上前,猛然抱住余歌,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将自己埋入余歌的小腹中,极闷的哽咽声传来。
“他们都想让我们分手,想拆散我们!”
赶走了三个,又来一个方池,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下贱堕落?
源源不断的,如蛆虫一样恶心的垃圾。
全毁了吧,全弄死了,就没人了。
只留他和小鱼两个人在世界上,就没人能勾引小鱼了。
宋静深恍恍惚惚,满脑子都是狂躁失控的想法。
先炸了前线战场,弄死那三个男小三,再……
“啪——”
剧烈的疼痛从发根处传来,余歌硬生生地抓着他的头发,将宋静深拉出,然后——
给了一个极重的巴掌。
宋静深被打偏到一旁,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脸上火辣辣的痛着。
小鱼,打了他?
宋静深怔怔然地抬起头,对上余歌冰冷愤怒的目光,她眉头紧紧皱起,气得两颊通红:“你冷静了没?宋静深!”
“发疯发够没?”
余歌失望地看着他。
她感觉自己仿佛从未真正地认识过宋静深。
明明力排众议,做出了那么多对平民有益的实绩,却能在那天晚上,对无辜的纪家仆从下那种狠手。
剧情之外的,莫名其妙地在他八岁时被她救过,现在又歇斯底里地崩溃,完全没了平时温润从容的模样。
无论是哪个时候的他,都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她这三年,究竟认识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面具?
况且,他这样愤怒崩溃地失控,为什么通讯器没有反应?
余歌两眼依旧紧锁宋静深,但手臂却装作无意般,将通讯器晃了晃。
宋静深敏锐捕捉到余歌的举动,笑了:“我一直很清醒啊,小鱼。”
他温和道:“你不用担心阿姨的身体,我动了手术。”
余歌瞳孔紧缩:“你、你什么意思?”
宋静深徐徐起身,随着他的动作,他膝盖小腿上斑斑点点的血印映入余歌眼中。
画框的碎玻璃,深深地扎入他的膝盖之中。
不痛吗?
宋静深浑然未觉痛楚,将长发缓缓扎起,而后抬头,细碎的黑发垂落,在鲜红肿起的巴掌印旁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