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梦境，似是而非的师生。

似乎正在讲题的课堂。

他身前同样似是而非的册子，在理应涂抹墨迹的地方，全然都只是空白。

他用手臂遮掩着空白的习题本，抑或随便填补字句。

这是他曾经忧虑过，但实际上并未发生的故事。

他可是能够拿到大半分数的乙等生。

未在学业用功，也不过是因为随着陈岚打白工。

最后的「大数」，通往稷下的大分数，被她拿走了。

去台州大学，也用不来这个分数吧？

她却宁愿留给自己，还有另一个副社长。

还有少正明华理应有时间，通过各种考核和评估，拿到的两倍分数赋分，也因此耽搁。

如果没有充足的时间拿到两倍分数，那他还不如不去那条赋分制的赛道。

在履历上，一个只专心学业，资质稍好，却也有限，可比三心二意——甚至是是失败者的世族子弟，在南海大学更合众些。

虽然少正明华对此并无所谓，但是在那段经历，在现在也无法给予他仿佛梦境般的餍足时。

或许为了代偿，他难免还是会对陈岚产生不满吗？

还有那栋公寓。

她是什么意思。

她还沉浸在餍足的悲伤中。

只愿意为自己而悲伤，而不愿意为他这个朋友而悲伤吗？

看来她对待朋友的态度，比少正明华对待熟人的态度，还有所不如。

许多客观事实，他又不是只知道，只是在取舍中，觉得不重要。

但是若将这种不重要的事情，视作理所当然，或许也是许多世族子弟，令人厌恶之处吧？

若他未生在如此家庭，或许真应该将这个道理，讲给更多的人听。

人子，汝且听着，需远离此等人——这才是他在青春岁月中，理由做的事情。

将自己过剩的自我意识，都溢出到网络、社群和社交中。

还有少正明夷？

若是有另一种命运……

在现实的思绪，能够为主观意识而左右的思绪后。

少正明华又开始了另一种漫长的懊悔，为什么他没有更多地梦见，其他或许更值得他忧虑的故事呢？

无论是他没有印象的幼时，父母，家庭，宗族，明夷，还是其他。

在仿佛往昔的梦境之外，他只会梦见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如果说，屈泽川建议他不要在现在谈及，那些更为怪异、更为有趣，或者与现实干戈更大的长梦。

那么关于梦境的思绪，似乎少正明华也只能想起这些内容。

还是在故事或许应有的审美中。

如果说，在第一幕出现的剑，必然会有出鞘的时刻。

谁将要拔出他这柄断剑呢？

那么少正明华莫名地希望，若他失败了、死去了，请将那些或许有特殊含义的梦流到下一个场景。

或者说，那些梦境也不是他独有的。

只是他误会了，而所谓地产生误会，或许也是一种有意无意地欺骗吧？

至少他觉得，自己被有意无意地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