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确定要查的事情,宋楚渝翌日一早便入宫了。
已下了圣旨,两人婚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而长秋宫到处一派喜气洋洋。
宋楚渝进正殿时,太后正同玉嬷嬷过着昨日元曦定下的首饰和嫁衣样子。
“来了?”太后抬眸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便低头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情去了,“你媳妇儿眼光极好。”
“母后不是说不要在面上表现得太过欣喜?”宋楚渝揶揄。
太后白了他一眼:“若是如丧考妣,那才有怪。虽说婚期定得近,哀家很高兴,但是到底时间不多,还是得抓紧些时间。”
宋楚渝只干笑两声。
“进宫何事?”太后瞥了他一眼。
没听到回应,太后又抬头看了儿子一眼,见他换了副肃容,便放下手中物事,让玉嬷嬷退下了。
“母后,皇兄服用的那个大补丹,你可知那是何物?”宋楚渝开门见山。
太后心下一凛,上回他问汤家兄妹,汤家兄妹就出了事,这回他问大补丹……
她忙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那可是入口的东西。
“没发现什么问题。此前听闻皇兄私下在修长生,可也未能得到证实,只是知道皇兄一直在吃大补丹,却不知吃那玩意儿可能长生?”宋楚渝只一副好奇模样。
“哀家也不知,原先以为是太医院研制的,后来问了才知那补丹是外头寻来的秘方,说起来也服用了十余年了。”
“竟十余年了?”宋楚渝讶异,“皇兄还未登基时便已在服用此物了吗?”
太后颔首:“是许久了,你父皇还未仙逝时已为此同他吵过一架。但太医常请平安脉,一直以来你皇兄身子骨也好,便随他去了,左右不过是些补药罢了。料想耿忠也不敢加害你皇兄。”
“耿忠?那药是耿忠寻来的?”
太后点点头。
耿忠是十几年前皇帝还是皇子时在外头救下的,寻常人也不会让这么大年纪、又是外来的人伺候自己,但偏偏那时不知怎么地,耿忠就是入了皇帝的眼缘,只说他是天阉之人,要让他做皇子府中的内侍。
本来只籍籍无名,后来竟步步高升做到皇帝的贴身内侍,且还是在御书房伺候笔墨的,其地位不亚于前朝官员。
只是耿忠太久没现于人前了,宋楚渝又极少去御书房,太后不提,宋楚渝几乎忘了这个人是何模样。
“那补丹平日里也是只过耿忠一人之手?”
“是,玉容去打探过。”
“那耿忠常去哪儿,母后可曾留意?”
“哀家若是如此有闲情盯一个内侍的话,不若盯盯你早日成亲让哀家抱个孙子。”太后白了他一眼。
“母后现下也有孙子。”宋楚渝随口说了一句,但又噤了声。
他说的是宋廷煊,然太后想到的是宋廷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