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成、高建立急忙奔过去,高树奎一声怒喝:“别管她!”
哥俩拔不动脚了,他爹似乎没有这样动过怒,他俩也害怕了。
贾金桂装出吓得不行的样子,心里那个乐呀,老不死的,你也有今天。
“都回屋去。”高树奎吩咐,看也没看苟月儿,径自回屋了。
高建成、高建立互相看看,什么也没说,各自回了屋。贾金桂赶紧向自己的娃们招招手,悄没声的进了屋。
高建业见苟月儿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有心扶胡氏起来,终究惧怕他爹,只得对苟月儿说:“娘,快起来吧。”说完溜进了屋。
街坊四邻可被吵的不轻,都听说了先是苟月儿去找高建功闹,高建成又去找林凤玲闹,都是因为没吃着白面饼。高家院里这么热闹,邻居们顾着高树奎的面子,谁也没好意思去看,却也能猜个大概。
后来只听见苟月儿呼天抢地的嚎个没完。午觉是睡不成了,躺在炕上听着吧。好在苟月儿边哭边数落,一会儿骂高树奎,一会儿骂林凤玲,花样翻新,甚是解闷。
苟月儿鼻血越流越多,她害怕了,忙坐起来头向后仰,希望止住血。谁知血倒灌进嘴里,不由得咳嗽起来,鼻腔震动血出的更多了。慌得苟月儿蹦起来,跑进屋找出布条子塞进鼻孔,布条子很快就湿透了,她又换了干的,又想起听老人说蒜能止血,忙剥了瓣蒜塞进鼻孔。
高树奎躺在炕上,用余光瞄着苟月儿,始终一言不发。苟月儿满脸的血,衣襟上也是,脸上抢的那一大块也渗着血丝,高树奎真心疼啊!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纵容苟月儿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给她个教训。
苟月儿一边忙活着一边偷看高树奎,见高树奎只管躺着,自个儿都这样了,他看都不看一眼,这可是成亲三十多年没有过的,以往她一哭,高树奎立马来哄,苟月儿顿时委屈起来。
“他爹,你真狠心呐!”苟月儿泪眼连连。
“你自作自受,怨谁狠心?”高树奎冷冷的道。
苟月儿狡辩道:“我,我还不是看老二家的不把咱放在眼里生气吗!”
“你是人家啥人那?凭啥把你放眼里啊?”
“咱是她爹娘,她放着爹娘不孝敬,偏去上赶着讨好旁人。”
“人家跟姓高的没有任何关系了,俺没脸当人家爹。啥叫‘讨好旁人’?大宝他娘最是良善,谁对她有恩情她不会忘!”高树奎恨不得掰开苟月儿脑袋晒晒里边的霉物。
正因为知道林凤玲跟姓高的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才挑唆高建成去闹,高建成是娃们的爹,到什么时候都是。她把这套理论灌输给高建成,高建成深以为然,咋的旁人都不这样认为呢?
先不管了,当下要做的是哄好高树奎。
苟月儿爬上炕,偎在高树奎胸前,极尽温柔。夫妻没有隔夜仇,此事也就过去了。
苟月儿老实了几天,也不骂贾金桂了,还跟着高树奎下地擗了回棒子。这可成了稀奇事,人都道苟月儿转了性。
同在一个屋檐下,贾金桂太了解她婆婆了,等人们彻底淡忘了这次的事儿,狐狸尾巴终究还是要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