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钟鱼有点心神不宁,我问过他几次怎么回事,他都缄口不言,一开始的时候我没当回事,直到后面吃饭的时候发现他把糖当成盐放了,我和卫见山才开始重视这件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钟鱼把西红柿和带壳的鸡蛋倒进没开火的锅里,我在边上给他打下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钟鱼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弯腰去打火,但是好像没气了,他试了几次都没打燃火。
“可能是煤气灶没电了。”卫见山从外面拿了一节电池进来,“先换个电池试试。”
我点点头,把钟鱼推出去,钟鱼一直在外面唉声叹气的,卫见山看了我几眼,说:“我们得问一下。”
“我问了啊。”我说,“可是他就叹气。”
“是哑巴的事情?”卫见山把电池换好试了一下,能打燃了,他把废电池收好,看着我,“但是哑巴那边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我撇撇嘴:“如果是哑巴出事了,他不会只是唉声叹气,他会直接杀过去。”
我把卫见山打发出去,随便炒了几个菜端出来,钟鱼吃饭的时候很心不在焉,吃完饭就躺到阳台上的懒人沙发上去了,一直在看着手机。
“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我看着电影频道说,“只要不是你欠了几个亿,我觉得我们还是有能力处理的。”
钟鱼看了我们一眼,嘀咕道:“这事没法跟你们说。”
卫见山看了我一眼,径直走过去把钟鱼的手机拿走了,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过来,说:“他家那边出事了。”
我一下就站起来了,接过手机看了看,是钟鱼和胖姨的聊天框,胖姨问钟鱼什么时候能回去一次,说这件事挺着急的。
“走啊。”我看了钟鱼一眼,“还坐着干什么?”
钟鱼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身背着手慢悠悠晃过来,看着我手里的手机,说:“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你再卖关子我就把你撵出去。”我有点不耐烦了,“之前你屁大点事都和我们说,现在这么墨迹干什么?”
钟鱼把手机拿回去揣好,幽幽地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的故事吗,那个神婆?”
“记得。”我点点头,随后迟疑了一下,“怎么,她又说什么了?”
钟鱼摇摇头,他开始穿外套,我和卫见山也去把外套拿上了,我们三个一起下楼,钟鱼一边上车一边说:“这个神婆今年秋天的时候就去了我家一次,你知道的,我爸妈对这个事一直很耿耿于怀,神婆再出现的时候他们老两口都吓懵了,觉得是我又出事了。”
“所以前段时间你天天打电话是在和胖姨聊天?”我皱着眉系安全带,“可是为什么你弄得好像你偷腥似的?”
钟鱼“啧”了我一声,说:“那个神婆去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妈对我保密,我妈也是最近才告诉我的。”
“那是为什么?”卫见山问。
钟鱼的表情看起来很纳闷,非常不解,或者是说很不爽,他点了支烟,说:“那个神婆叫我回去报恩。”
我沉默了一下,看了卫见山一眼,卫见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从后面探头上来看着钟鱼,说:“你不想报恩,所以你不想回去。”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钟鱼看着我们,似乎觉得我们疯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要钱可以给,指名道姓叫我回去干什么?”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你最好对人家尊重一点,她毕竟救了一次你的命。”
钟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笑了笑,虽然钟鱼表面上很不耐烦,但是他的行动很诚实,所以我们东西都没收拾就走了。
我们在上次那个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到了钟鱼家,我们到的时候胖姨和胖叔还是在外面等我们,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很担忧地看着我们下车。
“你自己回来就好了,干嘛把小封和小卫一起带回来?”胖姨斥责了钟鱼一声,然后冲我和卫见山抱歉一笑,“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给她钱她也不要,就要见到小鱼。”
“嗯,没事的胖姨,我们能处理好的,对吧,小鱼?”我看着钟鱼,很努力地憋着笑。
卫见山碰了碰我的胳膊,我看向他示意我的方向,就看见了那个神婆。
她的年纪很大了,看起来估摸在八十岁以上,杵着一根拐杖,拐杖上面是一个奇怪的雕刻,似乎是一个鬼头,鬼头上挂着几条白布,这个时候就随风飘着。
她的身上裹着很厚的毛毡,她露在外面的肢体看起来很瘦小,皮肤也是松松垮垮的,露出来的手和脚踝看起来很瘦,感觉那毛毡都能把她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