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迷惑的史淮,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陆子苓瞬间对林四郎刮目相看起来,完全没想到这温润无害的四郎,居然如此机智敏锐,心思通透。
他的形象在陆子苓心中,从无害的小绵羊幻化成腹黑的大灰狼。
自然,这不是林四郎乐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番推理,竟让她彻底改观。
“你的腿,快好了。”
陆子苓叹息一声,扬起头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一双水润的眸子望向那广阔的天空,乌云已散,骄阳正好,可惜愁云依在环绕。
天大地大,她该何去何从?
林四郎凝着她白嫩的脖颈,俊脸微红,惹了火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试探着那衣领下的白皙风光,白玉般的耳郭瞬间染了暗红,一抹不自在瞬间积郁眉间。
虽不曾染过情爱,但他始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儿。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开,可那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她如玉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美的缥缈,那水润的眸子如潋滟的湖光,小扇子般的睫毛微微煽动,如盘旋飞舞的蝶儿。
他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发力,指尖泛白,她的话,他如何不懂?
她神秘又美丽,说是忘了记忆,却有一手好医术,写得一手娟秀的字,举止大方,行事肆意,她的出身必不是寻常人家,可如何沦落得被发卖,这又是不为人知的谜团。
他对她,从一开始的观察探究,但现在的君心已许,她却恍如那天边的云彩,挥一挥衣袖便可离开,徒留下几个断肠之人。
“你离开后,想去哪里?”他问艰涩,却还是很想知道她的打算。
陆子苓转过头,目光迷茫地看向他,淡淡一笑,自有一种琉璃之美,“不知道呢!”
她最是担忧还是这具身体的身份,她相信史淮那句在哪见过不是搭讪,因为她对他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从脖颈勾出血玉,杏眸微眯,她的身份与这块血玉到底有何谜团!
“这块玉是你家传的?”林四郎盯着血玉,试探道。
心中更是有个疑惑,被发卖的人值钱的物件早被人贩子搜刮完了,她身上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块贵重的血玉?
“你说这世上有鬼?”陆子苓目光有些飘忽,似有隐喻。
“人比鬼可怕。”林四郎看了双腿一眼,感慨道。
他一心帮同窗讨公道,却是进了别人的陷阱,他们不过是嫉妒他的才识,恼恨闻小姐与他亲近罢了。
人心叵测,比恶鬼更甚。
“你怕鬼吗?”
“为人不做亏心事,无惧!”
“那如果我是鬼呢?”陆子苓说话间,笑得十分古怪,大有惊悚之相。
四郎神色未变,“你是人是鬼又如何,你没有伤害我们。”
闻言,陆子苓一愣,悠悠地说了句,“离开你们,当真不舍。”
话落,她纤瘦的身影转而走向房间。
林四郎眉宇间骤然一喜,不舍?
她是想留下了吗?
晚饭的时候,林二郎终于踏出了房门,不再装病。
饭桌上,林家四兄弟食不知味地吃着饭,眉头一个比一个皱的紧,就数三郎最甚。
他今天走货卖了五十多个铜板,心情本是很好,一回来就听说陆子苓要走的事情,脸色瞬间阴郁起来。
“今天,她说不舍得离开。”四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