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祯看着秦勇那狗急跳墙的模样,说道:“大伯这么慌张做什么?是怕大伯娘知道了,家里的钱被你拿去讨好那李寡妇去了吗?”
秦勇听了这话,更是急起来,说道:“秦祯,别以为你爹去了就没人敢管你了,我这个做大伯的,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好歹也可以替你爹管教管教你!”
秦慧,苗氏和陈氏听了秦祯的话,都愣了。
苗氏看着秦勇的眼神更是难以置信,她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黝黑的庄稼汉子,跟没事就喜欢站在门口搔首弄姿的李寡妇联系到一起去。
秦勇见了苗氏的神情,立即安抚她道:“娘子,你别听秦祯这小子瞎胡说,他这就是仗着那李寡妇死了,死无对证,就随口瞎掰。”
秦祯越发认真地说道:“我可不是瞎掰,那日我从李寡妇的墙根底下走过,分明听得大伯的声音在李寡妇屋中说话,说什么‘家里那黄脸婆子哪里有你娇嫩,我早就厌烦她了,不过是念着她替我伺候了老子娘,又生了一儿一女,才没把她撵回娘家去。你若是能给我再添个小子,我立马就把她给换了。’”
苗氏见秦祯说得有头有尾,那语调也是有模有样,混不像他杜撰出来的。
再看秦勇时的眼神便肉眼可见的凶悍起来,甚至气得头顶都在冒烟。
秦勇跟苗氏夫妻多年,也不是没有打过架,见了她这副模样,便知道苗氏一旦闹起来,轻易收不了场,赶紧否认道:“秦祯,你别信口胡诌,我那日跟李寡妇说的分明是‘我那婆娘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秦祯拉长了调子,“哦”了一声,愉悦地一笑,对苗氏说道:“大伯娘,你看,大伯这不是承认了那日他的确是在那李寡妇家里么?”
陈氏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勇问道:“勇儿,那李寡妇就是个克夫的,你跟她搅在一起,你不怕啊?”浑然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守了几年的寡。
秦勇听了他娘的话,只觉他娘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可眼下还是先灭了苗氏的火要紧,忙又对苗氏说道:“娘子,你别听这小子瞎说,我跟李寡妇真的没有什么,我那日不过是在她家讨了点水喝,根本就没说你的不是。”
秦祯接着又说道:“大概我听得确实不真,毕竟耳听为虚。不过大伯娘回娘家给你娘过寿那次,我爹可是亲眼看见李寡妇从你家门里走出来,边走还边在扣脖子上的衣襟。我爹当时还多管闲事教育了大伯一顿。大伯可是亲口承诺以后再也不找李寡妇了,也不知道这承诺到底有没有作数。”
苗氏听了这话,知道此事假不了了,几乎将一口黄牙咬碎,对秦勇咆哮道:“你还把她带回了家中?!秦勇,这么些年,你对得起我吗?”说罢,就扑了上去。
苗氏的巴掌噼噼啪啪地落在秦勇身上,也不管打中的是头还是脸或其他部位。秦勇一时间也不敢还手,只抬起手臂来遮挡,可苗氏到底是庄稼人,手劲儿大。
秦勇挨了几下就嗷嗷求饶道:“娘子,你快别打了,哎哟,痛死了。”
陈氏见苗氏打她儿子,下手力度毫不留情,一时心肝肉地心疼起来,上去拉扯苗氏,骂道:“你个贱蹄子,勇儿不过是偶尔尝个新鲜,天下男人,哪个没这点毛病?你就这样打他?他可是你男人!你快给我停手!快停手!”
苗氏心里一股火气无处发泄,眼下就是逮谁咬谁,转头手上巴掌就落在了陈氏的身上,嘴里还骂道:“你个糟老婆子,嘴上说着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看待,现在你儿子欺负我,你就知道偏帮你儿子!你这个刻薄寡恩的短命鬼!”
陈氏听了这话,也回骂道:“不得了啦,我可是你婆婆,你敢这样骂我?!我要让勇儿休了你,把你撵回娘家去!”
秦祯在院中看了一会儿好戏,走到秦慧面前,伸手道:“把我的一贯钱还来。”
秦慧现下也看明白了,那一贯钱真是被他爹拿去讨好李寡妇了,只觉面上臊死了,
心里一边怪秦祯把这事闹出来,一边又怕秦祯手里的柴刀真砍在自己身上,忙从袖袋里将那一贯钱掏出来,还给了秦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