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理丞察觉到辩机没有好脸色,连忙称是,唤来一名狱丞在在前方带路,走进了关押工匠的牢房。
辩机打量着熟悉的天牢,顺嘴问道:“这些名单上的工匠可都还在,有没有人死掉?”
“回唐少卿,我.......不知。”张大理丞有些心虚:“兵部将这些人胡乱塞给了我们大理寺后,很多人都是重伤,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查验。”
“混账!这些人都涉及上元节惨案,圣上对此十分关注,重要性还需要我多说?”辩机叱道:“你们就是这么管理大牢的?”
“做得好啊。”李漱笑眯眯盯着张大理丞,“难怪辩机和姜离薇在牢里受苦了。对朝廷最重要的案犯都这么对待,对其他人可想而知。”
张大理丞额头瞬间冷汗淋漓,他知道若辩机以此为由要收拾他是非常容易的。
于是,他咬着牙辩解道:“这批人送来的时候,兵部的人说工匠们被严刑拷打过,什么也不肯说,都是死罪难逃之人。孟.....孟少卿便说扔在大牢里不用管。”
“他?”辩机蹦出一个字后,冷冷看了张大理丞一眼,“下不为例。”
“是是是,夏辛快点带路。”
夏辛正是张大理丞唤来带路的狱丞。
大理寺共设两名少卿,在辩机任少卿前,只有一个叫孟益之的少卿辅佐着孙伏伽管理大理寺。
听到这一切的李漱悄悄贴近辩机耳朵,道:“孟少卿是嫌弃因为你,大理寺接了这烂摊子,万一到时候你查不出来,大理寺也要被连累。”
辩机一副我知道我懂的样子,冲着李漱点点头,这时,张大理丞在一间安静的牢房前停住了。
“唐少卿,这就是关押那些工匠的牢房,您的册子上记录了四十二人。”名唤夏辛的狱丞小心翼翼道:“兵部送来了四十人,又有三人这几日重伤不治,实有三十七人。”
“不错,你倒是记得清楚。”辩机夸赞一句,又问道:“有没有叫骆泽的人?”
夏辛低着头轻声道:“这个属下没记住,得问问狱卒。”
“没事,你问吧。”辩机并未责怪夏辛。
很快,跟在夏辛身后的狱卒清点了一遍后,禀道:“有个叫骆泽的人。”
“速带出来。”辩机赶紧说道。透过牢门,他看到牢里的工匠们大多精神涣散,有气无力,像极了初见的姜离薇。
“是!”
很快,一位跛着脚,气色很差的中年男子被带到了辩机眼前。
“你是骆泽?”辩机问道。
“是的,不知您是?”中年男子有些害怕。
“他是我们大理寺新任少卿,唐少卿。”张大理丞在一旁提醒道。
听到张大理丞的话,骆泽意识到是位大官,立刻想要下跪问好。
“不用。”辩机制止了骆泽,又对张大理丞说道:“现在起,所有兵部送来的犯人你们都要善待,该治伤的治伤,该按时送饭就送饭。”
“若我再发现有涉及上元节惨案的犯人被你们这么对待,那就给我等着。案子查不明,我就拿你们出气!”
“先生,孝杰乐意为您效劳,揍人出气我最在行。”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孝杰发声了,他恶狠狠瞪着张大理丞。
“是是是,我一定照做。”张大理丞显然吓的不轻,连忙低头,认真在心里记了下来。
“现在,为我找处僻静房间,我要审问一些人。先喂骆泽吃点东西,一刻钟后带到房间来。”
“马上照做。”
一刻钟后,辩机端坐着,骆泽被狱卒押着带了过来。
“你们都出去吧。”辩机摆摆手,大理寺的人迅速离开了房子。
“骆泽,坐吧,不用跪着。”
一脸惶恐的骆泽不敢相信,看了看辩机,没敢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