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田镇衙,牢房外。
谢长平把蓑衣斗笠都存放在捕房那边,将小狐狸提到肩头,这才随谢耀鸣赶来牢房。
捕房与牢房这两个部门关系紧密,离得很近。
雨太大了,很难不被淋湿,那单薄的油纸伞根本承受不住,谢耀鸣赶回平远堂时的那把几乎已经坏了。
改天还要让他去找伞匠修修,伞在如今是个贵物件,能修补就不会去买新伞。
在路上,谢长平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大约是在早晨,有几人匆匆来衙门报案,说是店里碰到了一个杀人犯,被他们灌醉锁在了房内。
衙门派了些捕快过去。
结果地点竟是花满楼,这店可是个花楼,装饰奢靡,是镇上出了名的销金窟和买醉场。
都说花满楼的姑娘各个水灵、各个婀娜,受到不少嫖客吹捧。
不过,谢长平都只是从他人口中听来,至于是否真如此,还真是一概不知。
说回正题,捕快随花满楼的几个杂役的带领,跑到楼内一处上等包间,将其中昏睡的男子抓获。
据昨夜伺候他的姑娘说,这人夜里喝醉后,说了许多胡话,还说了许多诸如‘不是有意的’‘好后悔’之类的话。
睡梦中,他还在那嚷嚷着要砍人杀人。
花满楼的柳妈妈知晓后寻思不对劲,找几个杂役给他搜身,身上就几十个铜板!
这又是杀人嫌疑又是摆明的霸王餐。
于是乎便有了开头到衙门报案这一事。
谢长平眉头微皱,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所以,后来捉拿归案后,经过审讯,他招供了?”
谢耀鸣点点头:“对,他招供了,他如今留了一大片胡子,我们还没认出来。
自他说明后,才认出此人,此人正是李府一案中,失踪的三人中的家仆阿宁!”
谢长平回忆片刻,确实有这人。
几人简单聊过,谢耀鸣便带谢长平走进牢房。
牢房内有不少狱卒看守,若是没有熟人带领,怕是会被抓起来盘问。
牢房环境昏沉,加上这些天多雨,竟觉得四下都颇为潮湿。
不久后,他们走进一个房间,像是个小型议事堂,里头坐着一些人,其中就有陈捕头还有李府的刘总管。
陈捕头坐在最边上,陈芷那丫头也在,就坐在陈捕头身旁。
屋内只有一些小小的议论声,陈捕头倒是老神在在地喝茶,似乎就等着谢长平了。
谢长平轻咳一声,示意陈芷让个位置,而后坐在了陈捕头一旁。
陈捕头看清来人身影,小声对着谢长平调笑道:“你这去一趟曾家村,也没给我带来什么有用线索,还把自己弄伤了。
今天可是第九天了,哪有你这般清闲的?”
谢长平哈哈一笑,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回话。
“你我都知道,这所谓的十天期限就是个唬人的东西,到时候诉点苦,说明这案子的难处,人家也没话多说。
就算是京爷,也得讲个理不是?查案哪能这么催啊,他们来查怕也好不到哪去……”
陈捕头笑笑:“就你最有理,不过今儿可是有人跳出来承认是自己杀的人、犯的案子,你说我这该不该从了他呢?”
“呵,你问我?”
“不然呢,捕头大人。”
看着陈捕头调侃的神情,谢长平倒也起了兴致。
“总捕头大人,不如咱将案卷整合整合,一并呈给知县老爷,让他来一场对付公堂,这样你我也就都能省心了。”
陈捕头轻捏茶盏,浅浅品了口:“呸,这牢里备的尽是些破茶,味道可差远了。”
“这事上头没心思管,也不想走流程办事,单让咱做主意,李府那边同意了,只要给个交代就行了。”
谢长平有些惊讶:“他们可是愿意拿出一千两银子做赏银的,怎么突然跟着糊弄起来了?难道他们不想给钱了?”
“不,他们照旧给钱。”
谢长平笑笑,从一旁拿起一个小茶杯,给自己也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