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是万年老三,哈哈……”李韬坏笑道。
我那天中午才知道,石岩、李韬、李聪、韩要童和段世杰都来自塔山镇中心小学,都是老同学了,我才是新加入他们的。
而且石岩和韩要童的家都在茅山村,还是住斜对门的邻居,石岩的父亲和韩要童的父亲又同在塔山镇中心小学教书,两家住得近,走动频繁。石岩和韩要童从小一起长大,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李聪是个话痨,表达欲最强,我很少能插上嘴,只是安静地听他们几个聊起小学的事和那个叫段世杰的同学。
兴许是有我在场,对韩要童而言,我是个陌生人,她有点羞涩,一直也是微笑着听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并不插话。
在排队打饭的时候,石岩和李韬他们仨习惯性地站在我的身后排队,而韩要童则站在最后。我觉得有女孩子在,女士优先,便谦让着走到韩要童身后,站住,示意她去我的位置。谁知石岩他们仨见状,也折返回来重又站到我的身后排起队来,这样韩要童的身前便空出来好几个人的位置。我再次示意她往前走走,跟紧队伍,她才抿着嘴微微一笑,递补了上去。
许多年后,我问起韩要童那天对我的第一印象,她用了两个词:斯斯文文,彬彬有礼。说完,她随即转而佯装愠怒地说道:“我完全被你欺骗了。”
那天中午我收获颇丰。我知道了她住在526宿舍,与我们在同一栋楼,只不过我们男生集中住在宿舍楼的北部,而她们女生则集中住在宿舍楼的南部。我们下了楼,左手边就是教育超市,而她们下了楼,右手边就是电话亭,住得就是这样近,可是直到今天我们才再次邂逅。
那天中午,我们五个人对面坐着吃饭。我和李韬并排坐一起,韩要童与我相对坐着,她的左手边则依次是石岩和李聪。
开饭前,他们仨习惯性地把菜里的辣椒挑出来,一股脑儿地扔进了我的饭盒里。李聪与我坐得远,站起来也够不着,只好先把辣椒放到石岩的饭盒里,再由石岩来个辣椒传送的接力。我看到韩要童一直低头浅笑,两晕绯红,我的心头随之一荡。
韩要童也不吃辣椒,她当然不好意思把它们夹到我的饭盒里,便把它们挑拣出来集中堆放在饭盒的一角。石岩看到后,便一把抢过韩要童的饭盒,用自己的筷子把那些辣椒都倾倒在了我的饭盒里。伴随着那些辣椒滚到我的饭盒里的,还有一些浸泡过菜汤的米粒。
韩要童害羞地赶忙想要制止,但已然来不及了,她只好羞涩地在石岩的肩头捶了一下,并说道:“你干嘛呢,脏不脏呀~”
石岩笑道:“别浪费粮食啊,小新最爱吃辣椒了。”
韩要童仓皇地扫视了周围一眼,随即低下头,红着脸,接着吃饭。
我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三下五除二地便把那些辣椒扫了个干净,内心里异常满足。
我们几个吃完了饭,刷完了饭盒,便结伴向宿舍楼的方向走去。我们四个有中午回宿舍午休的习惯,有时还会再吃点零食、洗个凉水澡之类。
韩要童与我们在半路上分开了,她说要回教室写作业。我们也并没有再挽留,便彼此挥了挥手,做了简单的告别。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内心里一阵怅然。同时又担心被他们三个看出来什么,便只好转移回来视线,加入他们正在闲扯的话题。
我与韩要童的第二次遇见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