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话落,一直悄悄打量着良妃的神色。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嘴角微微向下,似乎是在悲伤。
“我记得她。”良妃垂眸道:“也是位可怜之人。”
沈栀意故意笑道:“楚美人生前动辄打骂宫女,她可怜,难道那些被她打骂的宫女就不可怜吗?”
“她打骂宫人固然有错。”良妃的话语中满是唏嘘:“可被猫活活抓死的惨事亘古未闻。”
良妃的样子实在无辜,完全不像与楚美人之死有关。
或许那个秦字不是她留下的凶手信息,而是向良妃求助的消息。
“娘娘看来和楚美人关系不错。”
良妃笑着说:“说过几句话而已。”
两人同行着走了一路,而后在御花园附近告别,各自回了自己宫中。
沈栀意用过午膳后,躺在小塌上小憩,梦中忽而感觉自己的脸奇痒无比,正想伸手去抓,耳边却忽而传来一道尖叫声。
沈栀意瞬间清醒,只见月牙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声音颤的不成样子。
“贵……贵人……你的脸……”
安和听见月牙的惊呼以为沈栀意出了事,一路疾跑着进了屋,他的目光落到沈栀意脸上时,顿时也是一惊,紧接着当机立断地说:“我去请太医来。”
沈栀意只感觉自己的脸很痒很痒,上手一摸不是往日细腻滑嫩的肌肤,反而是坑坑洼洼的,像是起了很多疹子。
她顿时心乱如麻,急声道:“我的脸怎么了?快拿镜子来。”
月牙连忙取过梳妆桌上的铜镜捧着来给沈栀意看,镜中倒映着一张遍生红疹的可怖的脸。
瞧着竟远比当初的安贵人还要可怖,简直没了人形。
女子皆爱美,沈栀意自然也不能免俗,她慌得手都在颤,哭着问:“月牙,这能治好的吧?这一定能治好的吧?”
月牙连忙出声安抚:“贵人莫急,定能治好,当初安贵人不也生了红疹吗?如今一张脸嫩如剥了壳的鸡蛋,定不会有事。”
沈栀意想哭,但又想到当初给安贵人看诊的御医说,这红疹不能见水,她硬生生地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为何会忽然起这种疹子?
今日她只与贵妃与良妃单独待过,除此之外就是中午送来午膳了。
难道是她们二人要害她吗?
可为什么呢?
良妃无欲无求从无争宠的迹象,她的脸也碍不着她啊,难道是贵妃?
可贵妃统御后宫,她若出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定会被延德帝认为不堪大用,不能为后。
皇后之位可是贵妃最大的心愿,她犯不着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林婕妤倒是有充分的理由,可她只是一个婕妤,今日又未同她单独接触过,她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对她下手?
安和的脚程很快,不多时一位御医就一路疾跑的入了殿,他额上还留有一层汗水,气喘吁吁地给沈栀意请安。
“别请安了,快给我家贵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太医年过半百,凑上前来仔细观察着沈栀意脸上的红疹,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沈栀意也不由慌了神,连忙问:“太医,我的红疹能好吗?”
“能好。”
沈栀意顿时松了口气,可御医的下一句又将她打入深渊。
“但……脸上恐会留有痕迹。”
沈栀意顿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