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有我了。”
陈牧轻轻握住严金秋的手,目光灼灼。
严金秋微微发怔,似是要哭,似是要笑。
“傻瓜。”
她突然哽咽,急忙转过头去,将眼泪轻轻擦去。
“我听说,姚师傅被抓走了?”
陈牧轻轻点点头,心情复杂。
严家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如何能生出严金秋这样好的女儿呢。
严金秋轻叹了口气。
“这件事,是我们严家对不住你。有些事你不知道,老祖宗和我叔叔,为了公报私仇,做的也确实太过了。”
陈牧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所谓的有些事,不过便是六年前杨继盛的事,严金秋以为陈牧不知道而已。
严金秋想了想,说道:“徐阁老呢?徐阁老竟然不管么?”
陈牧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十分苦涩。
“只怕大家都盼着姚师傅赶紧死。”
严金秋一怔,女儿家天生感性,一听此言,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去求人。”
“什么?”
陈牧有些不敢相信。
严金秋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诏狱不是人呆的地方,好人进去都要脱层皮下来。我去求人,求陆叔叔的外甥,如今在北镇抚司做千户的,至少保住姚师傅的一条性命。至于怎么把姚师傅给救出来,还得看你。”
“好……”
陈牧心里现在好受了不少,甚至感谢老天爷,让严金秋出现得正是时候。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情感,想把严金秋给抱在怀里。
“你……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抱抱我吗?……”
严金秋声音很轻,但陈牧听得很清楚。
他心里咯噔一跳,看着严金秋脸上泛着一层娇羞的粉红,欲说还休,愈发明媚可爱,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将她给拥在怀里。
二人紧紧相拥着,陈牧能感觉到严金秋的手正在抓着自己的背,淡淡的体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答应我,好好的……”
女子将头埋进男子怀里,声音呜咽。
“好。”
男子轻轻摸着她的头。
不知谁家又放了烟花,漫天绚烂,璀璨光华,照着地上紧紧相拥的一对男女。
正如大雪天相拥取暖的两只雏鸟。
可雏鸟就是雏鸟,经不起风吹雨打,一点大风大浪,便能让他们天各一方。
……
皇城东,一处府邸绵延覆盖不觉,虽不及皇帝居住的皇宫,却也远远胜过公侯伯爵的宅邸。
裕王最近忧心忡忡。
自从嘉靖二十六岁才辛苦得了一个皇子,结果两个月便薨逝后,嘉靖皇帝便深信道士陶仲行的话。
二龙不相见。
景王不久前也死了,作为嘉靖仅存的一个继承人,裕王非但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更加惶恐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