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三看那拳意，知道师傅自能应付，不过还是提神准备，万一出现意外，好立刻祭出‘辟易剑’。

潘老道一声长笑：“无量天尊，五雷正法。”挥手便出‘掌心雷’迎击上去，不过路十三看得清楚，师傅另一只手在袍袖中掐起‘玄光清雷’法决。

果然，‘掌心雷’与‘伏魔拳’凌空相撞，法澄闷哼声中，面若紫金，踉跄后退一步，双手合十连变手印，化掌合抱再度击出。

敖心铃看得津津有味：“弥勒掌。”

只是这招‘弥勒掌’使到一半，天空便射下‘玄光清雷’，将法澄劈个正着，顿时‘弥勒掌’烟消云散，法澄委顿在地。

潘老道一动未动，再度稽首：“福生无量天尊，法澄和尚，你今趟来刺杀于我，实在有损佛门清誉，快回去吧。皇帝奉道，是为天下苍生，且并未轻佛，你何至于此？”

法澄努力盘膝打起莲座，怒目圆睁：“皇帝轻佛重道，便是因为你要炼金丹，我技不如人，虽死无憾。尔时世尊，告舍利弗，静然不动，成三达志，心如虚空，降服四魔，今始得解脱，无上大寂灭，今者证菩提，霍然无所碍......”渐渐眉目低垂，声音寂寂。

敖心铃讶道：“他要自尽。”

路十三便要举步过去搭救，敖心铃伸手拉住：“他要一心求死，必是另有所图，不然我也就救了。此事你我不宜介入，强沾因果。”

道观门口，一众道士惊讶莫名，看着法澄和尚浑身冒出青蓝火焰，渐渐化为灰烬，齐声诵祷，念起往生经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徐真人念诵完毕，向潘道摇首不已：“佛门算计，当真了得，那一记雷法，不至杀灭，法澄乃是自己涅槃，天亮之后，佛门必借此机会掀起波澜，不如，道友就此遁去了吧。”

潘道也是摇头：“事已至此，唯有见招拆招，道兄仍然是不相信贫道炼丹之能，所以心存顾虑，贫道保证，绝不牵连道门，只说我嵩高山一脉。”

徐真人叹息不已，望向唯唯诺诺的黄天虎三人：“你们将法师骨灰舍利收拾了去罢，福生无量天尊。”命人取来瓦罐，放在当地，便转身回观。

敖心铃拉着路十三，悄悄遁离数十里：“方才十里方圆，有几名佛家弟子气息，我不想惹麻烦。”

“他们为啥不救法澄？”

“法澄是故意涅槃在道观门前，此事牵扯佛门禅宗与中原道门之争，我不便参与。”

路十三明白敖心铃作为观音菩萨的龙女侍者，当然不方便参与佛道之争，但还有他没想到的一面，因缘至时，自然明白。

两人坐在一株大树枝上，默默无言。

半晌路十三略显为难道：“我师傅在东都看来危险重重，为人弟子，不敢远离，恐怕不能陪你四处玩逛散心了，实在，实在抱歉。”

敖心铃噗嗤笑出声来：“你真傻，法澄今日来是自求涅槃之法，只要在道门道场就行，几乎不关你师傅的事，你师傅能打动隋帝，绝非依仗斗法厉害，人间也不会出现大能斗法，否则毁天灭地，将致国家何在？”

这倒是路十三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