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兰兰跟我说她们去放烟花的时候,我突然之间就有些想家了。每年过年,我爸都会抽一天时间去海边放烟花给全家人看。后来那边盖了威斯汀酒店,我们也就变成了酒店一年一度的常客。兰兰说她很兴奋很激动,头一次现场看到这么好看的烟花,而不是在电视。
而我在这边努力画画,却显得有些落寞了。前三幅画已经完成了,一幅是商业街尽头的水彩,两幅关于咖啡的彩色素描,而剩下的最后两幅画,却让我犯了难。我已经空白了三个小时了,没有一点点想要画的东西,脑海里飘过的是包饺子、放鞭炮、堆雪人,但这些过年元素与坞城一点都不契合。
当兰兰跟我说起威斯汀,说起海边放烟花的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烟花,没错,就是烟花,所有人都不可能拒绝的过年过节的元素。我先把一张纸都刷成黑色,后来又觉得不合适,天空可不是黑色的,即使是在晚上。
年初一用了一天的时间完成了那幅烟花的画。方志勇和于娴在家一天,哪儿都没去。菜都是前几天烧的,现成的,也不用过于忙活吃的。于娴在里屋看中央广播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方志勇在客厅看报纸,我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画画。晚饭的时候方志勇说:“我们家大年初一怎么就变得这么冷清了,我们三人话都不说。”
“嗯,我这不忙着画画嘛,咖啡店年初三要上新画。”我实话实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跑步了,感觉有点想念,精气神好像也比以前差了一些。尤其这几天,晚睡早起的。
“给咖啡店画画能挣钱吗?”于娴问道。
“能。”我一块红烧肉还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能挣多少钱?”于娴进厨房添饭。
“啊?”我先是愣了一下,但是脑瓜子转得飞快,并没有向她说出实情,而是少说了一点,“这次一千块,以后干得好还会再加点。”随后又补充道,“这次算是试用吧。”
“我看呐,就是广告公司那些人放假了,他们找不到人手,要你这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人顶上。”于娴没好声好气。
“说哪里的话,画画不光能挣钱,还能提高技术,对学校的课程也是有帮助的吧。是不是啊?兰兰。” 方志勇在话头上,总会帮我,而于娴总是对我很打压。
“这次要是真挣到了钱,那下半学期第一个月的生活费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给了。”于娴说这话,我并不感到奇怪,她在生活上十分精打细算,并且把其他人都想成铺张浪费。
“咱们家还没到这个地步吧,女儿自己挣的钱让她自己保管,咱该给生活费还是得给。我不是还没退休嘛!说得我好像养女儿都养不起似的。”方志勇有些愠怒。
“咱家反正不富裕。”于娴自知理亏,没有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