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张良娣要发飙。柳星连忙上前:“请张良娣息怒,一颗珠子不至于要杀人吧。”
张良娣扭头一看:“你?柳星?你来作甚?这里有你什么事?”
“柳星恳请张良娣饶过梁宫正。梁宫正是五品官员啊。”
“五品官员怎么了?这后宫是我说了算,打坏了我的东西就得死。”
这么霸道!柳星有点来气了。“要杀就请杀柳星吧。”
“滚开,我来处理后宫之事,与你何干?”
“回良娣,这事确与柳星有关,刚刚是柳星打坏了您的宝贝。”
“你?怎么会是你?”张良娣不明白了。
“回良娣,刚才梁宫正护送沧海明珠,臣觉得好奇,想看一眼,梁宫正不让看,臣就偷偷拿过来看,梁宫正训斥,臣一慌张,不小心掉到地上了,臣请张良娣治罪。”
“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
“是不是这样?”张良娣又转向了梁彩月。
“不不不……”梁彩月连连摇头。
“是这样。”柳星说道。
“没问你!”张良娣喝道,又问梁彩月:“如实回答,当真如此?”
“不不不……不是的……不要……”梁彩月哭个不停。
“好啊,你们两个是争着要死。那就都去死。”张良娣狠狠地说道。
“不,”柳星说道,“张良娣,梁宫正说‘不’,您刚才也听到了她说‘不是’、‘不要’,意思就是:不是她,不要杀她。她说‘不’就是这个意思。真正摔坏张良娣东西的是我,我柳星堂堂一个男儿,敢做敢当,岂能让一个女子为我顶罪?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让一个女子替我顶罪,是我柳星的耻辱,要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好。”
“如此说来,真的是你?”张良娣的口气稍稍缓了些,“不要以为,你一个五品官,我就杀不了你。我只要和圣上一说,照样治你死罪。”
“柳星明白,请张良娣治罪。”
“可是你知道你摔坏的是什么东西吗?”
“臣不知。”
“这是……我没法和你说,总之,你的命不一定能赔得起它。”
“臣愿领罪。”
“你领得起吗?”
“任凭良娣处置。”
柳星的态度不错,让张良娣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这样,你这个大唐真才子,就拿我的这明珠宝物作首诗,如若能让我满意,我就饶了你这一回。开始吧。”
嗡!不会吧,又要作诗,我的文采没那么好的。柳星没招,只得硬想,但就地上这个破球,能想出个什么?
“还没作出来?作不出来可是要杀头的。一个真才子连句诗都作出不来,是浪得虚名呢还是瞧不上我这个良娣啊?”张良娣仰着头说道。
“微臣不敢。这是玉,它碎了。知否知否,应是玉碎瓦全。”柳星一晃脑袋,出了一句。
“什么东西?这是诗吗?”
“呃……好像不是,不过,张良娣,您得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宝物,我也好作得好些。”
“我这是蓝田美玉,名曰沧海明珠,白日里,如一盏神灯,晶莹剔透,夜晚烛光下,如一滴眼泪,温润光洁。”
“好玉,好玉,果然是宝物,”柳星拍拍手,一句诗涌上心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好玉!”
“好诗!”张良娣脸上刹那间露出了笑容,“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分明就是我的那沧海明珠嘛,有了这句诗,我还要那玉干嘛?来人,把地上的这些碎玉清理干净。”
“良娣,您不杀我头了?”
张良娣嫣然一笑:“我大唐这样的才子,我怎么舍得呢?以后有何好诗定要作与我啊。”
“那是自然,多谢张良娣厚爱。”柳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内心里却叹了一口气,这个张良娣拿着人命不当命,为了一颗珠子就要杀人,听了两句诗就不杀了,对待人命,简直如同儿戏。
“张良娣,不妥吧。”不知什么时候,李辅国从后面钻了出来。
“有何不妥?”张良娣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沧海明珠乃宫中宝物,良娣仁爱,已经免了柳星死罪,这活罪也能免吗?如此,我宫中的规矩就没有了啊。往后,谁要是肆意损坏宫中之物,可如何是好?”
“哦?柳大夫乃一介文人,你让我动板子不成?我是个仁爱之人。”
“不是动板子,照规矩,死罪不能免,此事必报与圣上,请圣上裁决。”
“圣上并不关心这些物件。”
“良娣,护国以为……”
“罢了,就这么着吧。”
“可是,护国……”李辅国仍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