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妖和风杪灵识相通,风杪这一下让蠕妖也伤了根本,她强行分离之际,风杪握住了蠕妖,她越是用力,血水便涌得越快。
“你个疯子!”蠕妖破口大骂。
蠕妖挣脱了风杪,将剩余的灵力尽数蓄起,一掌打在风杪身上,将风杪朝着玄曦的方向推了出去,自己则借机逃遁而去。
玄曦看到那飞溅的血水,这一掌,风杪定然承受不住,一时间竟有些慌张,他以迅雷之势抱住风杪,又立刻用灵力封住了她的血脉。
但此时,风杪的灵识已然受伤,身体也承受不住那掌灵力,加之不断向外涌的血水,此时的她已然回天乏术。
玄曦抱着她,对着她的身体施展灵术,只可惜,灌注再多的仙灵也只可补灵,勉强留住她的灵识,却无法修复被灵力重伤的躯体。
眼见着她在自己怀里死去,他只好将锁灵囊掏出勉强留住她的灵识。不知为何,此时的玄曦心里有一丝难以隐忍的酸涩。
他将风杪从南市街的那个角落带走,此时的南市街又恢复了以往的喧闹,谁也没发现,角落里的风杪不见了,只是安期娘在临近收摊之际,正要转身唤她,却未看到人,嘴里嘀咕了一句:“死丫头,又死哪去了!”
她四处询问,街坊都说没看到,那些方才出面劝的,此时倒是一脸松快,见安期娘离去,很是不以为意地道:“是我,我也跑。”
眼见着天快黑了,她只好独自收摊回去,一边收拾一边又碎道:“回去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心里却打鼓,以往打了也没见跑啊,这次怎么不见了,该不会自己回去了吧。
玄曦将风杪的尸身葬在了一处风景十分优美的地方,还立了个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人的脆弱,他很是自责。
这时,灵爻和幽一也出现在了不远处,不知玄曦为何呆呆站着许久,走上前来眼前呈现的竟是个墓,幽一开口念道:“风杪?这,是何人?”
玄曦嘴唇翕动道:“那日跳崖的女子。”他手里拿着那日拾到的银贝,还未来得及还给她。
幽一回过头很是诧异地看着灵爻:“你不是说她不会死吗?怎么就死了呢?”
“是我,没能抓住蠕妖,令她受蠕妖威胁,恰逢她被母亲毒打,或许内心绝望,不想因自己受胁迫,便将蠕妖的利爪刺入了自己的脖颈。”
玄曦一字一句或是自责,或是怜悯,心内五味杂陈,不管是灭灵还是灭妖,他从未如此,但今次,却是他古井无波的内心,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一丝丝波动。
灵爻站在一旁,见他情绪似不平稳,一时无话。便在风杪的墓前幻化出了塌几,置了三壶酒,几盅酒杯说道:“坐下,喝点?”
三人在风杪的墓前席地而坐,玄曦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为她敛棺,她的身上竟是伤痕累累,就连我看了都不忍,真不知这个妇人是如何能对一个弱小的女儿下此毒手的。”
“可见她跳崖之时,大约是身心皆损,我见她口齿伶俐,若不是被逼得狠了,以她的性格,断不会做轻生之事。”灵爻似乎有些明白了。
“人死,摆脱了这一世的苦楚,也算是解脱,你我都知,灵识仍可入冥界重渡轮回,下一世或许能投个好胎。”幽一道。
“冥界界首在这里,你倒也不必担忧,他定会为其寻个好归处。”灵爻也饮了一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