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晚归之后,陆念恩就养成了准时回家的习惯。
一放学陆念恩就回观澜别墅。
有时候薄砚寒回来时,就看到陆念恩就在花园里,架着画板正在写生。
她什么都可入画,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一只偷偷露出脑袋的蜥蜴,假山上的石头上野蛮生长的野草,有时候甚至是在花园里锄草的工人。
他无意偷窥,但他视力好,目光落上去,只觉得陆念恩的笔力深厚,灵性十足。
那些再稀松平常的风景经过陆念恩的画笔,似乎都变得生动和不同寻常起来。
这一天,薄砚寒站在陆念恩身后,陆念恩本来画得好好的,感觉到薄砚寒的存在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落笔了。
然后手一抖,笔一歪,那一笔破坏了整个画面的美感。
陆念恩欲哭无泪,她为什么要紧张啊?
好像是前两天做了那个梦,梦见和薄砚寒结婚了的梦之后,她见到薄砚寒就有些羞耻。
明明她告诉过自己,薄砚寒是有白月光的,她和薄砚寒也只是各取所需,一年后她就要离开,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她没有日日思薄砚寒啊?
难道潜意识里,她对薄砚寒是有觊觎之心的?
薄砚寒弯腰,声音有些轻,被风拂过,像是夕阳一般温柔:“把画笔给我。”
“好。”陆念恩偏头看他,结果一抬头,唇瓣擦过薄砚寒的喉结。
陆念恩呆住了,窘迫得要命,她忙将头转回去,没有看到薄砚寒的喉结上下急剧翻滚了下。
她将笔往上递了递,薄砚寒伸手接过。
陆念恩今天穿了一条薄薄的连衣裙,后背是呈U字型的大面积的镂空,薄砚寒倾身,她能感觉得到薄砚寒的衬衫似乎在轻柔地摩擦着她后背的皮肤,有些发痒,心尖似乎都有点发颤。
陆念恩努力屏蔽掉这种奇怪的感觉,把注意力放回画上。
薄砚寒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
她看着他握着那支画笔,寥寥几笔,在原有的那条线上多出了一些藤蔓,缠绕着,有些凌乱,但却极具蓬勃的生命力。
他加的那些东西,跟她的画完美地融合起来,一点也不突兀。
此时夕阳洒下最后的光辉,他们两人身上都像是染上了细碎的金光。
薄砚寒倾身,远远看去,两人的身影似乎是暧昧交叠,那影子竟是直接交叠在一起。
他画完了就直起了身,重新将画笔交给了陆念恩。
陆念恩松了一口气:“你也会画画?”
“嗯,很久没画了,都有些生疏了。”
陆念恩赞:“我觉得你是被公司耽误的大画家。”
薄砚寒浅浅笑了一下:“画得差不多就回去了,刘姨应该做好饭了。”
“好呀。”陆念恩爽快应下。
薄砚寒回头再看了一眼,陆念恩在继续作画。
陆念恩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惊艳。
薄砚寒的确被陆念恩惊艳到了,没想到陆念恩画画这么好。
假以时日,陆念恩在画坛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他摸了摸喉结,刚刚她嘴唇的柔软触感似乎有些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