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倾洒于房间,每一处角落皆被照得通亮。
青甯静坐在床边,眼神木然地凝视着指间的玉环,虽是彻夜未眠,却毫无倦意。
蓦地,敲门声传来,她恍然回神,神情呆滞地离开卧室,步履沉重且伴有回响地前去开门。
男人立于眼前,身着一袭黑色西装,大背头梳理得光亮可鉴,那张不算年轻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青甯紧盯着他,竟萌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这男人,莫非是那日在胡同中赠予她银行卡,而后将恶犬带走之人?
“是你?”
商捷神色淡定,对此并未显出丝毫意外。
女孩的一切,他早已探查明晰,确切来讲,但凡与爷走近之人,他皆了如指掌。
“太太,我是商捷,在瀓爷身边做事。”
他口中的瀓爷,青甯自是知晓是何人,只不过这称呼未免过于浮夸,小小年纪却被长辈称作爷,实乃大逆不道。
但他今日能遣身边之人前来寻自己,应是当真应下了自己昨日所求,并非戏弄。
即便如此,为防是自己自作多情,青甯还是问道:“你是过来接我的吗?”
商捷点头,“是,接你去沅溪湖。”
沅溪湖……
这地方她记得,商氏老太太曾经提及,商瑾瀓便住在那里。
事情进展得这般顺遂,着实令人意外,未作多想,她当即爽快应道:“好,那便走吧。”
言罢即行,下一秒,她双脚已然踏出房门。
见小丫头两手空空,商捷微惊:“太太,不再拿些什么行李吗?”
青甯一顿,“行李?我并无什么行李,若是衣物的话,那还请您等我一下。”
转身的瞬间,商捷赶忙将人叫住:“衣服就不必拿了,我们已为太太准备妥当,还有其他贵重物品需要携带吗?”
贵重物品?
不知怎的,提及贵重物品,青甯突然就想到了银行卡,此前不少人都曾告知她,这张卡极为重要。
虽不明其深意,但带在身上,总归更安全些。
她迅速折返房间,将床边抽屉打开,取出了里面的银行卡。
出来时,她将卡递给商捷,“这个是你当初给我的,还记得吗?我未曾动用,也用不上,还是还给你吧。”
商捷并未接过,“是爷给的,太太还是收着吧。”
深知商瑾瀓在这些人心中的分量,青甯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又将卡塞进了裤兜:“呃……好吧,那除去这张银行卡,便没什么贵重之物要拿了。”
“好,那太太就随我过去吧。”
二人转身离去,只是在踏入电梯之前,青甯又朝隔壁房间望了一眼。
此刻这个时辰,唐芯娅应还未醒,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且不去打扰她,晚些再说亦无妨。
半晌,车子驶离市区,愈发偏僻。
青甯望向窗外,打量着沿途掠过的风景。
远离城市的喧嚣,花香随风拂过,浓密大树绿茵成片,清新通透的空气,让人心头的燥热在不知不觉间得以舒缓。
“太太,最近这两天你就在家里歇着,不用前往公司了。”
闻声,青甯瞥向前方后视镜,“好,我知晓了。”
顿了一下,她忽然又问:“商瑾瀓在家中吗?”
“不在。”
“那他去了何处?”
商捷扫了眼后视镜,此番回答,更似劝诫:“太太,爷的行踪,您无需知晓,也不可打听。”
“……”
青甯秀眉微蹙,有些不能理解。
世间哪有这般做夫妻的,即便各取所需,也没必要如此生分吧。
但转念一想,对方若是商瑾瀓,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此人向来神秘莫测,喜怒无常,暴力且毫无礼数,任何不正常之事发生在他身上,皆属合理。
自己虽急于催动天石,但从这些人的口中,似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他总是要归家,还是要与自己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