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大厅。
赵老爷高坐于上位,目光威严,双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之上。管家和几个丫环在一旁小心侍奉着。
林雄正详细地汇报着这一路上的种种经历,他神色平静,语速不紧不慢。
许毅和老李、赵小三以及四个护院则在台下恭敬地站着等候。许毅面色平静,四个护院眼神中透着期待神色,老李和赵小三面色紧张,眼神中尽是惶恐。
林雄叙述得详尽,然而语气却平淡如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此次行程的艰险万分。只是在最后着重夸赞许毅时,他的眼神中才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语气中也流露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许毅暗自思忖:“这林大哥真是实在得过头了,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讲出来却仿佛只做了三分。若是在后世的职场之中,那可是做一分都能说成十分的。那个时候,流行的是会说,会做不如会说。你做得再多,领导也难以看见,而你会说,领导便能感受到你在其中付出的辛苦。”许毅一边想着,一边抬眼暗中观察着赵老爷的表情。
赵老爷看样子对林雄极为信任,不住地点头,全程没有半句问话打断。待林雄说完,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抬手给他赐座。
随后,赵老爷拿起手上二少爷的书信,仔细查看封口无损后,方才缓缓打开阅读起来。他的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轻轻舒展,让人摸不透二少爷的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赵老爷一边翻阅着书信,一边不时看向几人,目光深邃,令人难以揣测。
老李和赵小三心里清楚,这次自己表现不佳,也不知老爷会给出怎样的惩罚,此刻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偷偷看了老爷的脸色阴晴不定,更加惶恐,老李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赵小三则双腿微微颤抖。
那四个护院却认为此次自己是立功了的,毕竟连命都差点搭进去,满心期待着老爷会给予何种奖赏。见赵老爷的目光扫来,他们挺直了腰板,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赵老爷放下信,又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恩!张师傅你们此行是出了大力,下去账房每人领十两银子吧。”
“是!多谢老爷!”
四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地行礼退下。要知道,这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整整三个月的薪水了。
“李大春!赵小三!你们两个在危难当头,不仅不思护主,反而自己先被吓破了胆,你们说主家养你们究竟有何用!”赵老爷突然声色俱厉地喝道,猛地一拍扶手,那清脆的声响在大厅中回荡,吓得李大春和赵小三浑身剧烈一抖。
李大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地说道:“老爷,小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还请老爷饶恕我们这一回吧……”赵小三“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老爷,求您网开一面啊。”
“少爷倒是没有怪罪你们,还在信中给你们求情,让我不要太过为难你们。”赵老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依旧神情严肃,目光如炬。
“但尔等做出如此不忠之事,也不能毫无惩处。赵小三,从今往后,府里劈柴挑水的活都由你兼着,若有半分偷懒,定不轻饶!李大春,念你上了年纪,就不给你加派别的活计,不过这次要罚你三个月薪水。”赵老爷手指弯曲,轻轻点着桌面,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
“感谢老爷……感谢少爷……”二人赶忙磕头谢恩,额头用力地磕在地上,都磕得红肿起来。
“嗯!望尔等好自为之,退下吧!”赵老爷挥了挥手,一脸不耐。
二人千恩万谢,磕头如捣蒜,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弓着腰缓缓退去。
“许毅!”
“在的,老爷。”许毅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应道。
“你很不错,老爷没有看错你,林教头夸你,少爷在信中也是对你称赞有加,更是说没有你,他这条命都没了,特意交代要我好好奖励你。”赵老爷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眼中满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