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谁是凶手(1 / 2)知心艳妮短篇故事集首页

“不得了了,咱村喜旺家的大妮儿被人杀害了。”

半天时间,这条爆炸性的消息在不小的村子里传遍。 一街两行的村邻都在议论纷纷,为大妮儿惋惜,才25岁啊,多么鲜活的一条生命! 这是谁干的缺德事啊?

可怜喜旺家的三十多岁就守寡,拉扯两个幼女长大,守了半辈子,苦了半辈子哟 ! 警察一天往喜旺家跑了好几趟,录口供,找证据。人们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所为?情杀?仇杀?财杀?亦或是别的原因?

马上排除了仇杀和财杀,狠到要人命得有多大的仇恨啊,喜旺家的孤儿寡母,一向夹着尾巴做人, 在本村里和所有人都和睦相处,更不要说外村人了。财杀就更不可能了,图财害命一般都是摸了底的, 不是一个大数目,谁也不会傻到冒一个杀头的罪名去铤而走险。

喜旺早年亡故,喜旺家的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日子常常过得捉襟见肘, 都知道她们家肯定没钱。大妮儿刚嫁了人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借钱开个门市,生意才有点起色,挣得还不够还账,更不可能有钱。这次她是进城进货回来时遭人杀害的,就是带点钱也应该花完了。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些瓶瓶罐罐,瓶罐里是颜料还是油漆什么的红红绿绿淌了一地。

非仇非财,那就只有怀疑情杀了,自古以来,杀人者差不多都是这三个原因。警察把大妮儿的小女婿带走讯问了。

大妮儿是一年前回到村上的。之前她和这个外地女婿私奔了。刚私奔那会儿,村里人很是谴责了她一段儿。喜旺家的守了半辈子的好名声都被这闺女败坏了,咋就没学了她娘的一点气节?连点礼数都不懂。

九十年代末,虽然解放后一直喊着恋爱自由,都几十年了。但婚姻还是明媒正娶的好,不吭不哈地就跟人私奔了,肯定会遭人唾弃谩骂的。喜旺家的在家里哭天抢地, 她既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大的闺女就这么没了。大伙看到这情景,更骂大妮儿不懂事了,咋就那么忍心让娘难过?

一年后,大妮儿带新女婿回来了。女婿是个南方人。她当初跟娘说过的,娘坚决不同意。喜旺家的当然不会同意,她无依无靠身边就两个闺女,大闺女要嫁那么远,她以后想见一面都难,还怎么指望她?这闺女不是白养了吗?大妮儿万般无奈才与男孩私奔了。

男孩家里人口多,条件差,孩子们都是从小就被赶出来自己讨生活,没挣了钱出人头地回了家也不受欢迎,还会再次被赶出去。俩人在外流浪了一年,最后还是回到了大妮儿家的村子。 生米已煮成了熟饭,再说女婿答应可以留在本地给丈母娘养老送终,喜旺家的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赶快举双手欢迎。她本就没有儿子,不愿闺女远嫁,也就是怕自己晚年身边没人,晚景凄凉,女婿愿意上门,啥也解决了。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以为闺女没了,没想到还多带回一口人来。村里人也都无话可说 了,人家的事情,自己家人都认可接受了,关外人什么事啊,轮着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多日,大妮儿两口子在本村租下一个门面房,收拾忙乎,又拉来许多木料。村邻都互相打听,不知要卖什么。不用问了,没多久,成品出来了,木刻,塑料泡沫刻的工艺品。 要说这小女婿的手可真巧,看这些雕刻,十二生肖动物,亭台楼阁, 浮雕八骏图,富贵牡丹等等真是栩栩如生,年纪轻轻地就学了这么大本事,可真不简单。村里人啧啧称奇,还是人家南方人能耐,北方汉子大都粗犷,自古以来出力干活, 很少投机取巧,也学不好这细活。

小女婿听了大家对他的赞誉,报之 一笑。笑时,露出上下整齐的白牙,两边深深的酒窝,配上他的白净皮肤,俊眉朗目,把几个老娘们儿都看呆了,怪不得大妮儿啥都不要也死心塌地的跟他跑呢?这么俊俏又能耐的郎君,就是倒贴也愿意啊!

大家参观爱人的工艺品时,大妮儿一直在旁边,帮这帮那,是小女婿最好的助手。手不闲,嘴里也在不停的回答着乡亲们的各种提问。老农民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哪近距离的见过这么多好看的物件,以前顶多是在电视上大概晃晃,现在不仅能好好看清,还能伸手摸一摸,这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夸赞的话也毫不吝惜,成车轱辘的往外说。

但夸赞并没有坚持多久,人们看出问题了。都好几个月了,成品越堆越多,每天看稀罕的人不少, 就是没人买。再好的艺术,在村民眼里也没价值。村里人都是过年买个纸质山水画,明星像往墙上一 贴,既省钱又好看。就是娶媳妇撑门面,也顶多就是进城里买个玻璃挂扁二三百块钱的事。

南方女婿的木刻浮雕动辄就是上千块钱,买那个不是烧包吗?家里的摆设就更不讲究了,农村人勤俭持家,破烂物件都不舍得扔,遵循穷家值万贯的思想,那么多老物件还愁没地方放呢,花那多钱买个工艺品放家里也只能是碍事!

村里人都为南方女婿可惜,这么好的手艺要是在城里就好了,但没大本 钱,哪敢跑到城里找门面?村里门市倒是便宜,但卖不了货,一样屁用不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又有人说风凉话了,空有这身能耐有啥用?看那细皮嫩肉的,个子也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连个地都不会种,将来还不得把媳妇给饿跑了呀! 嗯, 保不齐,大妮儿反正有前科了。

南方女婿的木刻工艺品被人买走了,一上午有人奔走相告。大早起有一辆大车停在门市门前,把那些成品都小心翼翼地搬了上去,给了小女婿好几沓厚厚的老人头,大妮儿家这是要发了啊! 原来,二人在外流浪时就一直在找销路,这些活本来也就是给城里装饰公司做得订单。 现在城里人都看重艺术,稀罕这些手工艺品,摆在家里提升主人的品味!

村里人不为大妮儿两口子的生计发愁了,到底是有门手艺好。大妮儿的眼光就是不错,这是要享福噢,吃香喝辣有盼头了。 可事情又演变成了另一层隐忧。人们马上换了议论。大妮儿对女婿尽心尽力的伺候,看南方人对她也不是太热衷啊,平常在门市连个热乎话都不见他俩说。小女婿不会是个陈世美,有了钱就忘了本了吧?

难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多了,大妮儿本就是自己愿意跟人家的,连个结婚酒席都没办。南方能人别是利用大妮儿在本地站稳了脚跟,就甩手走人了,到时大妮儿可哭吧。只怕哭也没人同情,自找的能怪谁?

大妮儿两口子不可能没听到这些议论,但他们不置可否,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闲得无事的人就爱嚼舌根子,让他们嚼去。 但这日,大妮儿却失踪了。小女婿说给工艺品上色缺了几种颜料,货又急着催,下半晌大妮儿骑个自行车匆忙上城里去买了。所幸村子离城里不是太远,骑自行车打个来回也就两个多小时,不会挨到天大黑。之前大妮儿就经常骑自行车去城里帮忙买门市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