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群臣里资格最老的黄立极当下第一个跪下，接着魏忠贤、高第、许显纯等人，也都纷纷跪下，众人一起磕头，齐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天启帝惨然一笑道：“保重龙体？我还有什么脸面做大明的万民之主，终有一天，也不知我这颗脑袋，是哪个建奴来斩掉了？是了，或许就是你们所说的建奴百战老卒，什么白甲兵吧！”

黄立极听了这话心中悚然，皇上这分明是怒极攻心，说出昏话了，“大好头颅谁人斩之”，这可是千古昏君隋炀帝说过的话，皇上竟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看来，五个建奴斥候袭扰京城杀兵掠民，亵渎圣陵这件事，对皇帝造成打击实在太大了！

黄立极急忙对一旁的兵部尚高第和锦衣卫指挥使田尔庚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

高第道：“皇上莫忧，臣已加急命人在京师北面布防，严查死守，延庆、赤城、丰宁、隆化一线，均布下了明桩暗哨，以烽火随时联系，只要那五个建奴从此经过，必定插翅难逃。”

田尔耕也道：“锦衣卫也已上下运作起来，在京师北面三百里内，沿路严密布防，定叫那几个建奴有来无回！”

天启皇帝听了这两句话，猛地扭头盯着他俩人道：“有来无回？”

两人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定叫建奴有来无回！”

天启皇帝道：“那你们俩敢立军令状吗？就用你们的脑袋做担保！”说着，他的音调突然提高了八度，这一下，俩人谁都不敢回答了。

“哈哈，哈哈！”见两人迟疑不答，天启皇帝又是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大笑。

整个暖阁里分外寂静，只有天启皇帝近乎绝望的笑声，在空旷的暖阁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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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距离永定门不远的驿道。

范坚坐在大车上，旁边躺着五具血肉模糊的建奴尸体，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尸体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功劳簿上的数字。

更让范坚幸福的是银子，他傻笑着一遍遍的数着银子。二百五十两，整整二百五十两！数了差不多十遍了，胸口那一刀的轻伤，数银子的时候是一点也不疼了。

一旁的徐小力实在看不下去了，道：“数什么数？你数多少遍了。数银子能下崽子？数一次多一两？”

范坚脖子一梗：“要你管？我乐意！数银子我开心！”

徐小力嘁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傻笑着数银子的范坚，但渐渐地，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在他怀里，也揣着整整二百五十两银子！

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些银子买来的药，治疗老娘的病，给妹妹买来的新衣裳，饭桌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很快，徐小力脸上也浮现出范坚一样的傻笑。

他们两人知道赵羽飞从户部李主事那里搞到的银子远远不止五百两，但赵羽飞也和他们实话实说：你们两个每人二百五十两，是之前我承诺过的，不会食言，而剩下的银子，我是要用来干大事的，是本钱。

信得过兄弟我，这笔钱就由我来安排，将来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多着呐！跟着我混，保你们两个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