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在廊下捉了鸽子,取了字条,递到蔺止叙手上。
“主子,是老王爷的信。”
蔺止叙伸手接过,扫了一眼,放在烛火上燃了。
“兵部这两年越发出息了,薛隋良任期将满心思也懒了,任由地方清吏司胡作为,北方的五路兵马道军械、禄俸还有粮饷,年年怠、月月扣,舅父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事宫里的陛下不彻查不点头,底下的人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蔺止叙简单回了几个字,递给追风:“且等着吧,这事急不得。”
追风低声诶了一句,抱着鸽子,将纸条塞在爪子上。
正准备走到后院将鸽子放飞,蔺止叙问了句:“之前喊你跟着的那人来京都都见了些什么人?”
追风疑惑思考:“那人?”
瞧见蔺止叙阴嗖嗖的盯着自己,想起来:“哦,主子你说那个女匪贼啊?没什么大的动向,刚来京都的那几天去了四无巷子见了杨连九,后面几天猫在客栈里,也没见出来过,拢共也就十来个人,主子你说这群人是不是还存了劫人的念头?”
“杨连九?”蔺止叙记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京都地下黑市小有名气的一个人物,江湖上称他声杨九爷。
他看向追风:“是那个经营着京都地下黑市的杨九爷?”
追风点头,面上露了不屑:“什么爷不爷的,江湖上的人卖他个薄面罢了,真抬到明面上来,这人连给主子提靴都不配。”
蔺止叙懒懒一笑:“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追风嘿嘿讪笑。
“光长嘴皮子功夫去了,也没见你们长点耳朵。”蔺止叙音调突然冷了冷,听得追风一脸懵:“前日夜里,贼人翻墙入室你们睡得可真香,哪天你主子爷让人抹了脖子,你俩是不是还打算吃我的席?”
提到贺韬韬,蔺止叙生了些闷气,大喇喇的翻墙入室不说,还摘了他的花,追风和龙溪居然没听到一点动静,合作和生气一码归一码,气闷这女贼厮胆子也忒大了些。
追风挠着头细细想着:“前夜...?”
前夜晚饭他吃咸了些,茶水灌得多,睡得也格外早,比之往常睡得绵长,丝毫不觉得那夜的茶水比之以往甜了许多。
旁门左道的小伎俩,贺韬韬门清儿。
所以等贺韬韬再次翻墙入室,准备再往追风的茶壶里加点料时,被人逮了个现行。
追风使得一把陌刀,刀刀凌厉,在院子里和贺韬韬的双刀过了几个来回,腿伤还没好利索的龙溪提剑准备去帮自己的好兄弟,被蔺止叙一把拉住。
“看着就好,添什么乱。”
贺韬韬似乎有许多绿衣裙,今日这件和上次翻墙入室的那件看着颜色一样,但细节有些差入。
蔺止叙皱眉,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穿绿色?
追风力量占优,贺韬韬轻盈灵动,二人拆解数十招,堪堪战至平手。
贺韬韬打得畅快淋漓,看向追风:“你这使得是哪路招数?倒有点意思。”
追风目光看向蔺止叙,见他微微颔首才说:“祖传刀法,没什么技巧,姑娘觉得有意思,那是因为在战场上搏过命。”
追风瞧出贺韬韬并没有伤害人的意思,看阵仗似乎还和主子爷有点交情在,便放心大胆的回话。
贺韬韬追着追风的刀看,颇有兴趣:“我能瞧瞧么?”
从追风手里接过这把陌刀,翻来覆去的左右盯看,目露欣喜神色:“精钢锻造,是把好刀。”
她朝着蔺止叙走近了两步:“你这两个侍卫有两把刷子啊。”
边说着还尝试着挥了挥刀,看得边上的龙溪如临大敌,上赶着要来护人。
追风有眼力见多了,一把扯过他,使起了眼色:“走啊。”
龙溪懵懵:“拽我干嘛?”
“这女匪贼狡猾凶残,小心她伤了主子!”
嗯...龙溪满脑子都是贺韬韬带给他的暴力伤害,被火药炸、被追兵撵的跳了崖,还摔断了腿,是得小心盯着这人啊!
追风无可奈何地摇了头,攀着龙溪的肩去了一旁站着。
贺韬韬将刀凌空飞扔了回来,追风一把接住,她人随着蔺止叙一同入了屋内,还带上了门。
龙溪瞪大了眼:“天呐!”
他急急看向追风,指了指门又指了指人,嘴里能塞个鸡蛋。
“天什么天!就这么候着。”
屋里二人一个端着一个不拘,还是蔺止叙先开了口:“合作归合作,你不能每次来都药我的侍卫,我还指着他二人看家护院,护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