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心头一跳,猛地转回身来,两眼直直盯着朱青翊:“你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里有着自己都难以抑制的颤抖。
朱青翊声音沉重:“鹤老先生出事了。”
秦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忙扶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她本来打算找鹤长生去除了身上的隐患赶紧去救援南宫彻,怎知,怎知鹤长生也
朱青翊忙走过去,关切地问:“你怎样?”
秦韵定了定神,才缓缓说道:“没什么。我们一起去看看鹤老先生。”
恰好此时碧玉从厨房回来了,见秦韵脸色惨白,忙过来搀扶,又探头往中堂里看了看,见没有另一个秦韵,心中更加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忙道:“小姐,你身子不适么?”
朱青翊转头叫过来两个女护卫:“碧玉,你人小力微,还是让她们扶着你家小姐,你在一旁服侍也就是了。”
碧玉忙把秦韵交给赶过来的两个丫鬟,自己小心翼翼在一旁跟随。
不多时到了鹤长生的院子,秦韵抬头一看,却见他的院子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忙转头看朱青翊,朱青翊解释道:“方才事出突然,我只好派了人层层守卫,如今多事之秋,若是鹤老先生再遭了不测,后果便太严重了。”
秦韵点了点头,迈步进了小院。
鹤长生仍旧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棉被,脸色红彤彤,神态安详,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酒气。
秦韵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朱青翊也愣住了:“我也不知道啊!”抢上前去仔细替鹤长生检查,眉头便纠结在了一起,“怎么会这样?我先前来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
秦韵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极力使自己看起来与往日没什么分别,问道:“怎样?”
朱青翊忙命人准备醒酒汤:“看样子,鹤老先生是饮酒过量。可是你我皆知,老先生平素不甚饮酒”
秦韵想了想,知道鹤长生也被人动了手脚,忙叫女护卫们帮忙:“我记得有一次老先生提起过,他随手做过解酒丸,你们找一找。”
鹤长生屋子里别的没有,多的便是药柜药橱,分门别类,都贴着标签,所以找起来也不是很费事。
很快,有一个女护卫便托着一个白瓷瓶走了过来,双手递给秦韵,秦韵却示意她直接给朱青翊,朱青翊接过来,拔掉塞子倒出一粒仔细检验过,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给鹤长生服下。
稍后又有人送了醒酒汤来,也一并给鹤长生灌了。
众人屏息凝神,静候。
过了半个时辰,鹤长生才哼哼两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是迷离的,口中含混不清地道:“好厉害的酒糟!”
朱青翊忙半扶半抱帮着他坐起来,在他耳边低语数句,鹤长生脸色一变,撩起下垂的眼皮,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点头示意秦韵:“大小姐,你过来,我替你诊脉。”
可是他伸出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不由得苦笑一声,喃喃道:“他们这是要彻底废了我!”强撑着从枕边摸出一个针囊,示意朱青翊:“你对医道也薄有根基,应当也学过针灸之术。”
朱青翊点了点头,打开针囊,取出几根金针,在鹤长生指点下在鹤长生手臂上下了几针,鹤长生的手臂便在众人的注视中恢复了平稳。
秦韵也不多说,直接坐到床边,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
鹤长生半闭着眼睛仔细诊脉,又问:“你有什么不适?”
秦韵面露为难之色,这件事关联着自己最大的秘密,时至今日,这个秘密连南宫彻都不知道,她又怎能在此时说出来!
鹤长生并不着急,徐徐说道:“可有心悸?”
秦韵点头,仔细思量许久,才道:“不独是心悸,不瞒老先生,”她压低了声音,“我这双眼睛与众不同,能够透过泥土看到下面的东西,可是经过了今晚,什么都看不到了。”
朱青翊在她开口之时便已经示意屋子里的人都避出去,此刻忙问:“你到底被劫持到了什么地方?”
秦韵苦笑:“我若说我不知道你们一定不肯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周围全都是一片漆黑,那屋子里连门窗都没有,只在桌子上点了一支蜡烛,耳朵里听见的是怪风鬼叫,眼睛里看见的是鬼影幢幢。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来见我!我试图和红燕取得联络,一开始也根本不行。”
鹤长生忙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秦韵看了朱青翊一眼,见他垂着头一言不发,轻声道:“你都猜到了?是绿衣姑娘救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