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

莫说是一颗小小的梨子了，就是金山银山都舍了出去，他也不在乎。

连额娘都让出去了，他爱新觉罗.胤禛还会在乎这点东西？

可皇位？

四阿哥垂下眼眸，上一世他是最终的胜利者，这一次更不会让人有机会夺走，哪怕是再来一次。

失败者的下场，他比谁都清楚。只有坐过那个位置的人会明白高处不胜寒，而他更清楚得到过再失去会让人无法忍受其中的煎熬。

十四弟尚且有人护着，而他呢？谁会护着他？指望德妃？四阿哥对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四弟，四弟？”三阿哥看着明显走神的四阿哥，不得不拔高了声音，好让对方听到他的说话，只是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拢在一处。

“四哥，你怎么了？这么这个时候还心不在焉的啊。”十四阿哥不满地说道，他被德妃宠坏了，虽知道这是他同胞兄长，可一点也不惧怕对方，更别说什么兄长的威严了。他现在也就是个孩子脾气，虽说皇家的还大多早慧早熟，十四阿哥也不例外，但他被德妃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属于孩童的天真这一块尚未被磨灭。

“我在想一些事情。”四阿哥淡淡一笑，对十四阿哥说道:“德额娘说你挑食，这可不好。等一下又道翡翠白菜汤上来，你好歹吃上几口。”

这管教的口吻，十四阿哥惯来不喜欢。管教他的人多了去了，康熙是没办法，德妃那边更多是叨叨叨，碰上一个四阿哥还想惯着他，天性不喜拘束的十四阿哥就不耐烦起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颗白菜，值得念叨什么劲。可谁叫他年纪小，坐在这里说话就没有什么威慑力，能有谁听他？十四阿哥想到这，恨恨地踹了一下桌脚。

不巧，一个用力，隔壁的案桌翻了。

十三阿哥面红耳赤地跪坐在地上，看着洒落一地的汤汤水水，慌张极了。他下意思去看四阿哥，却见他皱着眉头好似不满的样子，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

四阿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斥责宫人：“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去收拾干净。”又问十三阿哥：“有没有淋着，要不要回去换身衣裳。”

十三阿哥早想走了，更甚至并不怎么想来。

可是他的身份，若是不到场，就是没了规矩，怕德妃迁怒到额娘那边去，哪怕知道现在的狼狈是十四弟造成的，也不出声，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此时听到四阿哥的话，仿佛久旱淋甘露，迫不及待地就要离去。

四阿哥叫了张起麟送他回去，又看了眼十四阿哥，心里不是不失望，他清楚此事和十四弟有关，只是十三弟既然不愿意说，作为万年好哥哥，当然也不愿让他为难。

只是到底，就没了继续饮酒的心情。

这边很快就散了场，等到云澜那边结束，伺候着德妃歇下，走出永和宫就看到站在树下不知沉思到哪里去的四阿哥。

“爷？”

四阿哥转过身子，看到小福晋以及身后两个体格匀称貌美宫人的时候，挑了挑长眉，示意对方解释。

云澜能解释什么？

说她在德妃乃至一众宫妃的形象是个二愣子，木头人，而疼惜儿子的便宜婆母打算让四阿哥红袖添香，有美在怀？

就是要说，也不会当着这两个人的面。

云澜递了个眼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