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城外的一条泥泞小路上,马车缓慢地前进着。尽管车夫查理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陷进淤泥的车轮也没法儿挪动半点距离。拉车的马儿低着头,不安分地刨着地。车夫的喝骂并不能让车子前进地更快,反而让马匹更加地焦躁不安。
“瓦塞德老爷,不知怎么的,这畜生不往前走。”实在使唤不动这拉车的动物,车夫查理只好回头征求一下雇主的意思。
不用车夫说话,瓦塞德也知道马不听话了。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停了大半天了,自打走上这条小路,拉车的马就不太对劲,刚开始还只是不停的甩尾巴,现在查理就是挥鞭子也不能让它往前继续走了。
“嘶嘶——”
这边查理正回头商量怎么办呢,那头马儿突然嘶吼起来,马头不停摆动着,坐在车上的几人甚至能听见它粗重急促的喘气声。看样子,如果不是缰绳把它拴在马车上,恐怕它早就跑开了。
“怎么回事?”
查理转过身,试着收拢缰绳。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马儿竟不受控制地疯跑起来,马车也被它带着移动起来。
“小心!”
雷尔大喊一声,同时抓紧了车厢。没走出多远,马车就失去平衡翻倒在了路上。
这条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路,这马又发了狂,翻车完全不出所料。
“我可真够倒霉的,呸,呸呸呸!”瓦塞德一头摔进了泥潭里,吃了一嘴烂泥巴。雷尔还在倒下的车子里,虽然没弄得一身脏兮兮,可他的头却撞上了车厢内壁,痛得要命。也没时间看看伤得怎么样,雷尔一手捂着头,爬出了车厢。
“马呢?”
一边同样栽了个狗吃屎的车夫转了一圈,也没看见那个罪魁祸首。
“这下可倒好,马也没了。”瓦塞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苦笑道。
“没法子,就这么走吧。”雷尔揉了揉撞到的地方,疼得他龇牙咧嘴。
车翻了,马跑了,不走还能怎么办呢?三个人顾不上看看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他们已经排查了好几个村子,又在这磨蹭了半天,天色看着也有点暗了,不抓紧点,怕是天黑前都完不了事儿。
“吱吱——”
小路旁,生长着各种说不上名字的野花野草,足有人小腿那么高的草丛里,时不时地传来几声虫子的叫声。地上全是淤泥,一脚踩进去,像是什么东西抱着鞋子一样,沉重地几乎拔不出来。
“咱们走了多长时间了?”雷尔费力地抬起脚,在路边的石头上蹭了蹭,好去除鞋底的泥。
“不知道,有半个多钟头了吧。”瓦塞德干脆坐了下来。这一路上,除了泥泞不堪的路面,他们还得防备着臭水坑,有时候绕不过去,就只能从水坑里趟过去,一个不小心鞋子就湿透了。袜子黏糊糊湿答答的,说不上来有多难受。
如果只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受不了。可走了这么久,也看不到头,几个人心里难免烦躁起来。
“我说,瓦塞德。”清理完鞋子上的泥土,雷尔才觉得脚上轻松了点,“咱们这是走到哪儿了?离那村子还有多远,再过会儿天都黑了。”
“这地方我没来过几次,要来也是坐马车的,哪儿像现在一样靠两条腿走的。”瓦塞德正忙着穿拧过的袜子,虽然拧拧袜子也不会干,好歹是不那么湿了。“地图呢?拿地图出来看看。”
图艾里城外面,像他们这一趟要找的海边渔村数量不少,要是不看地图,估计得把这一块儿跑个遍。
“瓦塞德老爷,这地方我好像来过。”这时,从刚才起一直默不作声,四处张望的查理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