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落下,夜幕渐深。
宴会上年轻的公子娘子数不胜数,众人皆落座。
百花宴,顾名思义,每个人都持有一枝花,若是心合,便可送给心仪的对象。
宴会上,花香弥漫扑鼻。
沈琬姗姗来迟,一袭羊脂玉般的素白色长裙,宽袖口边镶嵌几朵淡粉色莲花,白色绸缎制成的服裳绣着精致小巧的齐云花纹。
裙摆随着步伐摇动,金丝缠绕,步步生莲。
一进门,众人的目光便纷纷停下,落在她身上,周围簌簌的讨论声渐渐响起,无一不是在讨论这娘子是哪家人。
直至落座,众人才惊呼。这竟是沈琬!
印象中,沈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平日打扮得要多艳丽有多艳丽,而非今日这样寡淡。
几日不见,刮目相待。
众人活脱脱像是见了鬼一样,都道根本不可能是沈琬,她那目中无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温顺柔弱。
此时,一位尚书家的公子出声,“她们两日的装扮竟然一模一样。”
其实不一样,只不过都是素白色罢了。
此时,沈芸拿起酒杯的动作顿了一顿。
闻言,众人也都将目光转向两人,倏然,有人一声嗤笑,“就她也想跟沈芸比?”
此话一出,众人又哄堂大笑。
沈琬美则美异,但隔着面纱,谁都看不见她长什么样。
坐在沈芸身侧的叶慕欣咽不下这口气,她口不遮拦,“谁不知沈大娘子因为跟男人通奸,而将脸给弄伤了?”
闻言,更是哗然。
“真的啊?”卞邵展开扇子惊恐问道。
沈琬闻声而看,卞邵,是她儿时的玩伴,两人同龄,一直斗嘴不断,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但不知从何开始,两人便渐渐疏离。
她爱慕李钰,而他爱慕沈芸。
自长大以后,卞邵就一直站在沈芸的身侧,他是她最忠实的追求者。
隔着面纱,她能感受到他源源不断的目光。
似是探究,但更多的,还是嫌弃。
不久后,啼笑结束,随着红娘的一声宣告,百花宴投花环节正式开始。
不过一会,沈芸案前的花便堆得高高的,毫不夸张地说,几乎在场男眷都将花送给了她,反观其他女子,基本上都只有一两枝。
而最惨的,还属沈琬。
季月站在一侧,腮帮子被气的鼓鼓的,牙都咬碎了。
且不说娘子有没有花,就连一个驻足的人都没有。
真是一群瞎子,他们是不知道,娘子生得是怎样的美貌。
时间很快过去,不过半晌,红娘又高声道,“得票数最高者——沈芸!”
“票数最低者——沈琬!”
现场笑成一片,尤其是卞邵,目光凝着她,笑的毫不避讳,“沈琬,你也太丢人了。”
女娘子们在这一刻也彻底憋不住,低低笑出声。同为沈家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另一个胸大无脑不学无术。
然而,沈琬弯唇笑了笑,“沈琬不才,不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