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鸿雪吧,”孔儒民拄着木杖,眯着眼,离近点看,他有点驼背,“和传闻的不一样,还长得蛮可爱。”
当然,如果只看外貌的话。铁宝鸡停在一旁,给两人的对话留有空间。
“有什么事?”
孔儒民僵硬地睁开双眼,露出苍白的瞳孔,问:“你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吗?”
这话直指除罪仪式时的那场异动。狂风忽起,仪式破形,很难让人不怀疑是有人特地为之。
“没有。”
孔儒民看鸿雪的眼神里有一丝的异样,铁宝鸡也比平常更端着,大概有一股气压在胸口。本想先站到队长旁,话题却突然指了过来。
“这位是?”
“新收的队员,叫沈丛明。”
“老伙计,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们调查队选人,应该有一套标准,像这样见一个收一个……”
“这不关你的事。”
见铁宝鸡心情不好,孔儒民也就不再劝说,转向沈丛明:“你应该认识我了。”
沈丛明以微笑相应,说:“当然,长云教会的尊者,孔儒民,您在台上的演讲真是精彩,就连我都颇受感动。”
“赞美的话就不必说了,如果我想听这话,就不会来这地方,找气受。”孔儒民撇了一眼铁宝鸡。那老光头不以为意,哼地一声把头扭开。
“呵,”孔儒民冷笑一声,说,“算了,沈丛明,你过来。”
“哦。”
孔儒民轻声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有些本事。这是我亲自抄写的《长云教典》,你拿着,有兴趣就看看吧。”
“多谢。”
接过一本手掌大的厚皮小册,表面粗糙,没有装饰。翻开一看,着眼便是密密麻麻的方正字体,如一列列卫兵,镇守着长云千古的思想。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商会那边我已说好,他们不会阻止你们的行动。”
留下“通行令”,这位尊老就离开了。等他走远后,铁宝鸡就指着“煤堆”前的一块土地,说:“你,去跪下。”
鸿雪似乎早有预想,按铁宝鸡说的,走上前,双膝同跪,垂头,耳朵耷拉着,发梢遮住半边眼睛,肩膀放松。
“你本可以救他们。”
“……”
“而你却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活活烧死,无动于衷!你……你给我在这跪上一天!什么都不许做!好好反省!”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沈丛明如此猜想。既然如此,就不好随便插手,还是静观其变吧。
“还有你!”
“我?我本意是想救的,只是能力不足。”
鸿雪左耳一抖,证实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在一脸自然地说谎。
“想救?呵呵。好一个矿区已交给商会,我们不好插手,你这张嘴很能说啊!你也去跪着!”
铁宝鸡气势如熊,压得沈丛明有那么一瞬诞出顺从的想法。他半闭着眼,回视铁宝鸡的怒目,双手插进兜里,说:“我是你的队员,不是你的儿子。”
“和这没关系。”
“也是呢,”不知为何,沈丛明突然没了反驳的动力,看一眼跪着的鸿雪,眉头一挑,计上心头,“就算我去救,也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救多少,也还是会有人指责我,指责我为什么不多救一个,既然如此,那不如一个都不救。”
“你是这么想的。”铁宝鸡眉头紧锁,双臂抱胸,眼中竟少了一份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