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昭昭带着突然性情大变的钟离大夫去给不便出门的老人看诊,走到无人处一直板着面孔的钟离尘突然扑哧笑出声,她笑吟吟的看着刑昭昭,“是不是吓坏了?”
“啊?”刑昭昭望着莫名变脸的钟离尘,还搞不清楚状况。
“小姑娘,行走江湖你要牢记财不外露,另外别什么话都跟人说。”见刑昭昭还是不解,她继续道:“蝎子一只按二十五文的价格收购,刚才那样说一是怕旁人和你抢活,二是担心旁人知道你有了钱会对你起歹心。”
“啊?”刑昭昭仍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不是说十文一只吗?”
钟离尘失笑,“你炮制的蝎子很好,值二十五钱的价格。”
“哦,你是在骗他们啊。”刑昭昭总算转过了弯,然后诚心道:“钟离大夫,你可真是个好人。”
这种直白的夸奖,惹得钟离尘有些不好意思,她抓了抓鼻子,“这算不得什么,我刚来的时候也被人骗过,这都是交了学费得来的教训。”
院中原本有六个行动不便的病人,一个前些日子刚故去,另外五个人里有三个是老的走不动,还有一个是腰痛下不了床,钟离尘看过后连连叹气,帮着腰痛的做了针灸,对于走不动的三人,只能反复叮嘱,即便走不动也要勉强自己走一走,不然会越来越走不动。
忙完这一切,钟离尘伸了个懒腰,余光却瞥见刑昭昭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
“还……还有一个大叔,他身上长了疮,有点……有点……不好闻。”刑昭昭说完,生怕钟离尘嫌弃,又道:“我早上已经嘱咐他洗澡换衣服了。”
“带路吧。”钟离尘拎起药箱,正色道:“一个好的大夫是不会嫌弃病人的。”
刑昭昭将钟离尘带到了南字末号房,望着门前半人高的杂草,又看着破败的房屋,钟离尘忍不住感慨,“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你是要把我杀人抛尸。”
“我到福田院的时候,展大叔就住在这里。”言外之意,可不是她把人安排在这种地方。
屋里的展宸听到人声,隔着门道:“姑娘,这是……”
“大叔,我带了大夫来帮你看病。”
展宸没想到刑昭昭还真把大夫带了过来,在他以往的认知里,来福田院的大夫都是为应付官府而不得不来,即便来了也都是草草走个过场,没几个人是真心来看病的。
“多谢,姑娘。”他犹豫了一下,自内拉开了房门。
刑昭昭两人却被他黑袍蒙面的样子吓得后退两步,展宸见状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如今的样子太过骇人常会吓到路人,所以……”
所以你选择了更吓人的出行方式?
到底是钟离尘见过大世面,她率先冷静下来,语气寻常道:“我先帮你诊脉。”
纤细的手指搭上红肿溃烂的手腕,钟离尘渐渐蹙起眉,示意他换另一只手,两只手的脉相都诊过后,她一脸古怪的看了一眼刑昭昭,“你管他叫大叔?”
刑昭昭一脸无辜,“不然呢?”他头发都白了一半,看上去比她舅舅还老,不叫大叔,难道要叫大爷?
钟离尘将目光重新转向黑袍遮面,只露出花白头发的展宸,一言难尽道:“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