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在袁家待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来时蔫头耷脑,回时兴致高昂。
店里已经都拾掇完了,孩子也被撵回屋睡觉,就剩闻老太和巧云以及荷花还坐在后面就着烂盆里那丁点火星等苏檀回来。
知道她是去打听对方底细了,等她回来,闻老太就问道:“咋样?”
苏檀坐下边烘手边实话实说,“这事儿袁老夫人说她可以从中帮忙斡旋,但三公子说这事交给他,他会去打听清楚,然后来告诉我。”这个结果是袁家祖孙两个争执出来的,袁老夫人看不惯白家欺人太甚,说她出面去打招呼,袁骛则是侠义心肠作祟,硬是把这事揽到自己头上了。
“他们肯帮忙就好。”巧云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原先我还觉得那位袁公子高不可攀,现在看来也是个好人呢。”
“人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袁公子还挺和善的。”荷花跟他算是熟悉的,日常袁骛来店里吃饭也能说上几句话,从没见他摆架子颐指气使过谁。
闻老太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拉着苏檀的手好一顿摩挲,“实在不行就把方子给了算了,咱少卖一样也是能赚钱的。”
苏檀知道她是担心店里所有人的安危,毕竟惹上这种人,任谁都要怵一怵。
但不是这么个理儿,“咱把方子给了是万事大吉,但若对方往后又看上咱别的,咱是给还是不给?一味委曲求全可能求不来对方放过,反而会变本加厉。”
她现在有袁家和赵老太爷做靠山,真要硬碰硬,她也未必会输。
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她带着赚来的钱去别处开店好了,白家的手再长,难道还能遮过天?
见老太太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檀笑道:“行了,赶紧睡觉去吧,别事情还没个着落,先把自己身子拖垮了。”
她搓着手拉闻老太起来,把人往屋里推,老太太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进去了。
……
被头天闹事影响,第二天午市的人还是没之前多。
午市过半,袁骛才姗姗来迟,进门就直奔后院找苏檀,同时带来个好消息,“我已经说动赵兄了,他愿意同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苏檀好奇道。
袁骛摸了摸下巴,露出个神秘笑容,“你别管,若他们再来闹事,届时你就装无辜,只说自己吃食没有问题,别的一句话都别多说。”
行吧,“要是演个戏就能化解,好歹是不用动刀动枪的。”
“就白家那种货色,给我们姓袁的提鞋都不配。”袁骛嗤了一声,说:“就这种人还不值得动刀动枪。”他也就是上学无聊才愿意玩一玩,不然随便使个人去说句话,白家指定不敢再有动作。
苏檀哈哈一笑道:“那我就等着看戏了,回头成了我请你和赵公子吃饭。”
袁骛四下里看看,说:“不是我嫌弃,你这店面忒小,不说和醉仙楼差不多,起码得有个包间吧,没这条件无忌兄都不大敢来。”
苏檀也想整包间啊,但她实力就这么点,从开店到现在,刨除每天的成本和年前闭店的损失及储粮的开销,她现在手上的存银还不到一百两。
虽然闻成越之前送回仨孩子们亲爹的抚恤金,那笔钱有一百一十两,但这笔钱苏檀不能轻易挪动,相当于没有。
就她自己挣的那点本钱,一部分还得算作店里的流动资金,剩下的更干不成什么事。
“再说吧,等条件好了一定弄。”
……
白家那边,第一次闹事没成功,几个刺儿头回去也没得到王掌柜的好脸色。
王掌柜把不算成果的成果报上去,不出意外地被白东家给狠骂了一顿,指责他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王掌柜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又把那群人训了一遍,叫他们务必把这事给办成了。
于是没隔两天,几个人又瞅着午市正热闹的时候来了。
这回不是干喊了,两人一组抬了个简易担架,每个担架上都躺着个口吐白沫,脸色煞白直嚷着疼的人。
他们一到苏氏私房菜门外,就把担架放在地上开始哭嚎:“没王法了啊,这家店里的饭菜把人吃出毛病来,掌柜的还躲着不露头啊。”
“哎呦,我肚子疼啊……”
“哎呦喂,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