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修醒过来时,感觉自己是趴在地上的,鼻间闻到的是泥土和血液混合的味道。
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后脑勺立刻传来一阵疼痛,风与修伸手轻轻摸了摸后脑勺,头发上的鲜血还没有干透,手能明显摸到一个裂开的口子。
他强忍着痛,用双手撑着身体,站起来,后背的衣服被鲜血浸湿了,凉凉的,黏糊糊的。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让身体恢复了些许平衡,这才弯腰捡起扁担,挑着一对空桶晃晃悠悠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的门敞开着,老喻幸好没在,不然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呢?现在的他可没力气再临时想出一个借口了。
把水桶放在后院后,风与修摸黑回了住处。
刚趴到床上,头部的疼痛猛然来袭,令他无法入睡,他不住喘着粗气,就像是一条挨了打的狗。
迷迷糊糊熬了大半夜,风与修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而叫醒他的则是来自后背的一阵更加强烈的撕裂般的疼痛。
“我说怎么找不着人!原来是躺在这里偷懒!”
温瑞昌站在床边恶狠狠地叫嚷,手里拿着一根两指粗的藤条。
风与修艰难地动了动,想撑着起床,可是身体重得就像是压着一座大山,难动分毫。
温瑞昌喝道:“好!见着我来了还不起来!真是胆大包天!”说完又是啪啪两藤条,打在风与修背上。
风与修吃了这两藤条,疼得弓起了身体,然后又重重地落回床面。他喘息着,哼哼着,嘴角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
“姓风的小杂种,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温瑞昌又举起了藤条,准备继续抽打风与修。
但不知怎的,往后扬起的藤条突然停住了,温瑞昌用力扯了扯,竟然没动分毫。
“哪个王八蛋敢……”温瑞昌回头去看,却见有个人站在了身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
他眯了眯眼睛,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
温瑞昌阴森森地说道:“宋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管这档子闲事?”
宋真钦松开藤条,瞟了温瑞昌一眼,道:“见到不平之事,我宋真钦就要管。”
“不平之事?”温瑞昌横着眼看向风与修,道:“你称这是不平之事?这个小杂种不去挑水,躺在这睡了一天,难道不该打吗?”
宋真钦看向趴在床上的风与修,一看到他背上和头上满是鲜血,登时一惊,走到床边查看风与修的伤势。
“风与修,你怎么样?我是你宋师兄!”
“宋……师兄?”风与修抬眼看了一下来人,眼眶一热,就要流出泪来,但他咬牙将这泪水忍了下去。
宋真钦转过头,一双星目如同利剑般看向温瑞昌:“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温瑞昌不由地双腿发软,一下子像是矮了半截,但他很快又挺起了胸膛:“是……是我又……”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宋真钦抬起右掌轻轻一推,一股强大无比的掌风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如同一根无形的柱子重重地撞在温瑞昌胸口!
温瑞昌双脚一错,眉头拧成了一股绳,使出浑身气力挺胸想要挡住这一击。
同屋站在门口看戏的三个新弟子见势不妙,纷纷向一旁躲去。温瑞昌的身体被推得不住后退,最后咚得一声闷响,凌空飞起,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震得尘土簌簌落下。
宋真钦一步一步走向温瑞昌。
温瑞昌背靠着墙壁,手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抬起头,茫然无措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宋真钦。
“宋……宋师兄,你……你要干什么!”
“现在偏院厨房的水几个人挑?”宋真钦停下脚步,问道。
“一……一个人。”此时的温瑞昌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