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宋真钦和风与修在钱三爷的安排下,住进了内院中一座幽静的屋子。在风与修感叹于房间的豪华时,钱三爷笑着说像这样的房子,钱府有几十座,并告知二人可以随意进出钱府,仆人不会阻拦。
钱三爷离开后,黄昏的余晖穿过窗户,落在地面上。宋真钦坐在一张靠着房柱的椅子上,藏在了阴影里。他皱着眉,回思午宴上钱三爷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他的动作和表情。
风与修走到门前,轻轻把屋门打开,向外瞧了瞧,又回头将门关上,说道:“宋师兄,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宋真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风与修挠了挠头,道:“倒也没看出来啥,我只是感觉,感觉很不对劲。”
宋真钦道:“你的感觉没错,可是我们现在无处下手,这个钱三爷口风太紧了。”
风与修道:“宋师兄你的意思是说,钱三爷有问题?”
“嗯。”宋真钦目光变得锐利无比:“一个神捕查了一年,却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这太不正常了。”
风与修道:“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也不无可能。”宋真钦沉吟片刻,说道:“明天我们去城里走走,希望会有所发现吧。”
“好,那我先回房去。”风与修急着回房修习《潮汐功》,话一说完,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哪知刚一转过身,后背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谁!”宋真钦忽地从椅子上坐起,一个箭步,就来到了窗前。他扫视一圈,窗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回过头,向风与修摇了摇头,一步步走到风与修身旁,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纸团。
“这是什么?”风与修问。
“好像是有人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宋真打开纸团,跟风与修一起看去,只见纸条上写着:“玄明寺。”
玄明寺位于谷鸣城东面的山上,曾经也是香火鼎盛,后来不知为何被人们遗弃。如今已荒废多年,除了偶尔有一两位行脚的修行人在此暂住,再也没有其他人来了。
宋真钦带着风与修出了城,到了城东山上,沿着荒无人迹的山道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几乎要被树木和藤蔓包裹住的玄明寺。
这里残垣断壁,佛像倾斜,树木在原本是房间的地上歪七扭八地生长,呈现出一派破败景象。
风与修将左边的几间禅房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宋真钦查看右边的几间房同样没有收获。
“难道那个送信的是在故意耍我们?”宋真钦纵身一跃,站上一处断壁,向四周查看。只见前面还有一处屋子保存的较好,门墙也都完整。便指着那处房子对风与修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很快,二人便匆匆赶到了方才所见之地,从建筑上看,这里应该是玄明寺的大殿。
二人一起走进大殿,只见大殿的供桌前,一名老僧盘腿坐于地上。似乎对于二人的到来没有丝毫察觉。
宋真钦眼角微微一抖,一步步走向老僧:“大师,是你传的信吗?”
这老僧穿着一身灰黄色的僧袍,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虽然身形挺直,面容却枯槁如木,对于宋真钦的话没有一丝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宋真钦走到了老僧的身前,绕着老僧走了一圈,然后在老僧的面前蹲下查看。
“宋师兄,他怎么了?是不是已经死了?”风与修问。
宋真钦道:“没有,他还有气息。”
“他怎么一动不动?”风与修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老僧的胳膊。
宋真钦道:“佛门之中有入定一说,这位大师应该就是入定了。从他衣服上的灰尘来看,恐怕坐在这里已经有七八个月了。”
“七八个月?”风与修因为惊讶张开的嘴,一时间难以恢复如初:“这也太厉害了,七八个月他竟然都没有饿死!”
宋真钦道:“这不算什么,栖霞寺的大悲神僧入定已有一百多年还未出定。”
“一百多年……”风与修站起身来,将这大殿转着圈看了一遍,回到宋真钦身边,小声说道:“宋师兄,这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了,我们不会是也要在这里等他一百多年吧?”
宋真钦皱起眉头思索,然后缓缓说道:“那送信之人将我们引来此地,一定有他的意图,今日我们就先在这里等一等吧。”
二人在大殿里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很快,夕阳西下,黑夜笼罩了玄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