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地铁,走了几节车厢没有座位。可能是最近游客比较多。
没有办法,我告诉他站一下,教他用手扶着扶手。可能是有人关注到我们,一个年轻小伙,带着自己的老父亲坐地铁,没有座位,而他的老父亲身体十分不好,脸色难看。
我再次转头看他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让出了他的位置,拉着我父亲坐上了他的位置。当时的我看着那个小伙子,再看看我父亲,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绞痛。
一直在想着各种期待和希冀。好不容易熬到了春融街站,我提示他到站下车。我拍了拍那个小伙子的肩膀,真诚的说了一声“谢谢”。他似乎很理解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那一刻我的眼泪已经在酝酿,在我出地铁门的时候,趁着地铁播报消息,抽泣了一下,拭去眼泪。带着父亲坐上扶梯,在偌大的地铁站里绕了好久,终于出站。打了一张车,到附近的酒店居住。
对于酒店的设施他一直问我“这个是干嘛的,这个是干嘛的”。我一一解释。
我让他学会自己洗澡,我去给他点宵夜。
而我没有和他睡在一起。交待好之后,我去找了一个在呈贡的学长,去他家住,并且和他吃了一顿烧烤,几瓶啤酒下去,和他诉说了今天的事情。
他说“理解的人理解,像你父亲这样人很多,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现代化,是时代抛弃了他们,但是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你,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抛弃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圈子,他们只能在农村,在那个熟悉的地方。”
后来我先带他去中医院看病,又去了云大医院,作了全面的检查。由于请假的时间有限,我又叫在外打工的妹妹去照顾他。
在我临走的前天晚上,学长带着我父亲、我和我妹去七彩云南第一城吃野生菌火锅。在进入商城的那一刻,他“老毛病”又犯了,四处张望,但是在我妹妹的提示下,他拿出手机,从一层一直录像,直到四楼。面对炫彩的商城,我想他心里肯定是激动的,因为这又是他认知的另一个世界。
一直不说话的他,在喝下那口菌汤后,用民族语言和我说了句“好喝”。当时的我没有忍住,假借昆明的蘸水太辣,说“太辣了,我眼泪都流了。”学长没有说话,说再给我父亲盛一碗汤。
后来我们逛了第一城的另一个商场,给他买了好几包菌子和两箱鲜花饼,让他带回去给母亲吃。
在我回到版纳几天后,妹妹说出院了,基本没有大碍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也正是那天晚上,我在一个人在酒吧喝酒。
现在重来昆明南站,勾起我回忆的是我的父亲。尽管这个站我来回不下百次,没有一次的记忆和映像会如此深刻。
很快,我就到母校门口。找到报道的地点,入住了一个单间。
没有想着要出去看看母校,而是倒头就睡,疏解一下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