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家里到处有她的影子,厨房、卫生间、客厅的沙发上、阳台前、卧室的大床上……都有她们留下的味道,于是丁一尘在沙发上进入梦中。
国庆长假的第一个早晨,阳光明媚,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远处已经有好几拨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传来,看来今天结婚的人还真不少呢。
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夏小静的电话,是约好两人一起去婚礼现场的时间,不久又一个电话进来了,原来是贺娜的,她也是要问自己什么时间去婚礼现场两人好搭个伴,因为公司里去参加婚礼的人除了领导外就是各营业厅的主任了,她职位低虽然也跟大家常见面但却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只是又答应了石蓉不得不去,只好拉上丁一尘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总不能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再开着皮卡,于是他打上车先去接了近一点的贺娜,她今天的打扮也很漂亮,一袭淡蓝色长裙外加银色凉鞋更显清爽,看到丁一尘第一次穿着正装,不由得微微一笑,“你还是这个样子好看,很精神。”
“什么眼神啊,那我平时就很邋遢了?”丁一尘对此有点不满,老婆和身边的朋友都很羡慕自己的身材,就连以后中联通讯公司的管理层工服都是按自己的身材挑的样式。
就在他为此耿耿于怀时,又被夏小静第二次无情打击。她没有想到贺娜也在车上,见到西服笔挺的丁一尘就哈哈大笑,一屁股坐进来车厢,握着他的下巴打量:“小猴子撑伞,你打扮成这样干吗?是去抢新郎的风头吗?”
“我,我凭什么就不能打扮整齐一点?”突然想到身后有人马上捉住夏小静的手拉下来。
夏小静这才看到他身后的贺娜,“小……贺你也在这里啊,这么巧。”脸一下红了,因为自己跟丁一尘坐得很近,几乎是半个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丁一尘向里面挤挤这下三人终于可以坐开了,司机怪异的看看后面三人,旁边的副驾明明空着他们非得挤在一起,还真是奇怪。
来到婚礼现场时,已经是人潮如织,酒店门口是石蓉和杨子轩两人的巨大婚纱照,这时的石蓉应该是快乐、幸福的,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来,但杨子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虽然没有丁一尘帅气但也很精神。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门口应该迎接宾客的两位新人都不在现场,而是男方的家人在这里招呼着宾客。
“他们俩为什么不在这里?”丁一尘随口问道。
“你们是小蓉的同事吧,子轩去接他们的车队出了事,可能会迟到一会,所以我们只能自己过来招呼大家了,那就先请你们在里面等吧。”在他们的引领下三人走进大厅,看样子规模也不算小呢,整个大厅四十多张桌子都摆满了烟酒和饮料瓜子,庆典台上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布置,花束、托盘、茶杯、红酒、司仪都已经到位。
又过了一会儿,举行仪式的时间快到了,还是没有两位新人的身影,大厅里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丁一尘刚从卫生间出来时,一个人中年人拿着手机走到杨子轩父亲身边小声说道:“接亲车队出事了。好像有点严重,人已经送去第一医院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丁一尘却听得真真切切,“蓉儿出事了,我要过去看看……”他顾不得通知别人第一个走出大厅,因为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孙洁躺在冰冷病床上的样子,为什么这样的事又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挡下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坐到副驾驶位置,“去第一医院。”之后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祈祷了。
突然一阵惊雷响起,刚才还晴朗的空中划过几道闪电,循着声音丁一尘也看到了那朵经常在梦里出现的白色云朵,它就像淘气的孩子躲在其他乌云中,但全身晶莹洁白的颜色却无法掩饰,“是它,就是它把自己带来了这个世界。”丁一尘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这是自己回去的唯一机会了。
出租车终于停在第一医院门口,他看到了那朵白色的云还在,好像是在向他打着招呼,甚至比刚才离自己更近了一点,“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丁一尘在风雷中大声问道,云朵没有回答,但是能看到它的体内电光闪闪,那是它蕴藏的巨大能量,“可是……医院里还有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石蓉,你能让我去看看她吗?”丁一尘看向不远处的医院。
犹豫中,他还是跑向了医院,那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无缘无故帮了自己的人,不能说放弃就放弃,至少也让我看到你最后一面。在隆隆的雷声中,他还是冲进了医院,终于在三楼的手术室门口看到了一群焦急的人群,手术室的门关着,那盏“抢救中”的灯一闪一闪表示里面正在进行急救。
“石蓉在哪里?石蓉在哪里?”他抓住其中一个好像昨晚见过面的女生大声问道。
呆愣的她好像遇到了多年不见的亲人,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哭着拉他跑向另外一个抢救室,那里的灯却没有亮,推了两下没有反应,“小蓉就在里面。”
最后在丁一尘的重重撞击下门终于打开。
顺着手指,终于看到了躺在白色手术床上的小妖精,她一身洁白的婚纱,还有精致的妆容——安静的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们说小蓉是脑袋受到了撞击,虽然没有外伤但已经没有呼吸了,所以……所以就放在这里,等着她的家人来认领,我求他们了,求他们再想想办法……可还是没有用,呜呜呜”女孩大哭着坐倒在地上。
“我昨晚应该打电话给她,拉上她走的,可是我……又一次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这都要怪我。”丁一尘无力的趴在石蓉冰凉的身体上,好像祷告一般重复着这句话。“蓉儿,你起来跟我走啊,我再不等那个什么四年之约了,我现在就要你跟我走。”
就在他趴在石蓉身上痛哭时,一股钻心的痛传来接着就是身下的石蓉剧烈的抖动起来,几秒钟后她竟然有了轻轻喘息的声音,接着就是咳嗽声。
丁一尘不相信的抬起身体,没错,是石蓉醒过来了,她正微弱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大坏蛋,是你吗?是你救了我吗?”
“你,你还活着。”惊奇之余马上转头对瘫坐在地上同样不敢相信眼前奇景的女孩大声喊道:“去叫大夫,蓉儿还活着。”
接着是门外传来惊呼的声音和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