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纳坦……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做吧?”
四年前的夜晚,爱洛不安地抓在约纳坦衣角。约纳坦反过来抓过她的手,将手指竖在唇前。
“嘘。只是一点小小的恶作剧而已,小爱洛。那些坏心眼的前辈们总是高高在上,我们也不过是代替被欺负的同学们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
“可是……”
“你在怕什么?”约纳坦轻松得好像是去玩乐一样,“小爱洛你什么都不用做,不是吗?你只要解算就好了,构建和释放,我会为小爱洛做的。”
“就像,这样——”
约纳坦从身后抓着爱洛的手,伸向陷在未曾见过的束缚式中的前辈们。
重叠的多重术式一一显现,直穿屏障和墙壁的一击,在不复嚣张模样的前辈耳朵上留下边缘干净的孔洞。
“啊!!——”
“诶?什么嘛。”在爱洛的战栗中,约纳坦索然嫌弃地靠在她肩膀嘟囔,“这就吓尿了?我还有好多术式没有尝试呢。”
……
爱洛合上双眼。
她曾经被约纳坦拯救,被他鼓舞。她曾经以为得到理解和救赎,找到了可以赋予期冀的未来。
是约纳坦让她亲手打破了自己卑微幼稚的梦。
约纳坦用那些她被鼓励着解算构型的新的术式,伤害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
“‘术式’是世界的解算式。”
“将‘希望’注入‘术式’,它会为我们实现所有的理想。”
支撑着爱洛的话语被约纳坦扭曲,让她如此清晰地理解了她倾诉一切的“术式”,是如何透过美丽的构言和构式,化为璀璨耀眼的“凶器”。
而她透过自己的手指和泪水,徒然注视艳丽的猩红招摇蔓延,纵使脑中描绘了千万种消解构式,她也什么都做不到。
——她只能依附于人,受制于人。
没有魔力的她正如人们所认知的那样,是无用的残次品。她只是收容术式的容器,人们从中取得他们想要的术式,而她自身的意识,从未被注入她寄予希望的、本该属于她的术式。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刚来到翡丝丽雅的拉曼达救下只余空壳的她,赋予她新的意义和价值。
以救下受害者、制服加害者的功绩,和停职停薪为代价,拉曼达为共犯爱洛依丝·安姬换来豁免。
彼时刚刚成为“莫提欧”的拉曼达将用于制作魔导器具的金属石放在她手中,教她握紧。
“‘它’只属于你,爱洛依丝·安姬。‘术式’是世界的解算式,而你——我相信,你会是那个解算者。”
“唔……”
爱洛听着滴水声平静下来。
她在这四年间回避约纳坦·弗里曼,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面对自己的过去。
她原来这样心平气和。约纳坦·弗里曼对她来说,原来是这样无足轻重。
只是……弗里曼。